“你爸早上去桃花镇买鹅仔,这会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少凯妈跟儿子说。
她突然想起了刚才扔下锅就跑出厨房,炉上的火没有关,赶紧跑回了厨房。
明叔搬出了茶具,跟少凯坐在葡萄架下,喝茶聊深圳的事。
光叔手里提着一个竹编的鹅篮,篮里有刚买的几只嫩黄色的鹅仔。
他走到了大埕要进书斋的巷口,看到了黑色的桑塔纳小轿车。
书斋里住的,就他跟哥哥两户人家,停在他家巷子的门口,是不是他家或者哥哥家来人了?
不可能是自家或哥哥家,少杰去香港才五年?,七年未到,他不可能回大陆。
自己的儿子,不知道多少年没回来了,更不可能。
英子还是德国,说今年过年才回来的,现在更不可能是英子夫妻回来的。
别人家的亲戚,车子干嘛停在自家的巷口,挡人家进巷子的路?
要不是怕弄坏了赔不起,光叔很想朝着挡在巷口的桑塔纳狠狠地来两脚。
“谁家的车,停在我们巷口挡路啊?”光叔未进书斋,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爸,你回来啦?”伍少凯听到父亲的声音,站了起来。看到手提鹅篮,迈进书斋的光叔。
看到眼前满脸英气,高大伟岸,穿戴讲究的男人喊他爸,光叔愣住了。
是少凯?他都长这么大了?
听到喊爸,肯定是儿子伍少凯了。
光叔走近了男子,看了看,不错,是少凯。
“你回来干嘛?”明明心里已经波涛汹涌,嘴里却吐出了全世界最无情的话来。
“爸,我回来看你们了。”知道父亲话里带着负气,伍少凯再喊了一声爸。
“我跟你妈死不了,不用回来看我们。”光叔放下了手里的鹅篮,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走进了家。
“孩子都回来了,不要再生气了,你看都健健康康,高高大大的多好。”明叔看到弟弟伤心了,跟在弟弟后面打圆场。
看到父亲生气地走进了家,伍少凯跟在伯父后面,也走进了家。
“他还知道回来?五年了,字没一个,信没一张,他回来干什么。”听到哥哥在讲和,光叔气不打一处,把压抑在心里多年的话,说了出来。
“孩子小不懂事,这不,都回来了,你就消消气。”明叔劝着弟弟。
五年没回家的孩子,现在回来了,本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
“爸,我错了,我年轻气盛,不该这么久才回来看你们。”看到父亲两眼通红,伍少凯哽咽着说。
看到孩子认了错,也看到离开的这五年,平平安安长成了男人。
光叔的心,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看到弟弟不再满脸怒气,明叔识趣地退了出来。
屋里,只剩光叔父子俩。
光叔坐在太师椅上,伍少凯站在父亲的跟前,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着父亲的发落。
“出来吃饭了。”门口穿来了伍少凯妈妈欢快的声音。
“爸,出去吃饭吧。”听到妈妈喊吃饭的声音,伍少凯就像听到了赦免死罪的圣旨一样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