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邮递员伍海盛推着自行车跨出了巷子。
后包静悄悄,一个人也没有。
看到三间屋子大门都紧闭着,伍海盛有些踌躇。
给王小清的挂号信通知单,非得她自己去邮局取不可。
是不是把这张单发给阿城姆呢?伍海盛想了想,还是不行。
自己有义务要遵守信件的法律,把单子给到本人手上。
但是王小清去哪里了?十粒也不在家。
后包一个人也没有,想问也没人可问。
退出后包进入巷子的伍海盛,正好碰到了出来喂猪仔的全嫂。
“全嫂,后包的人呢?怎么都锁门?”伍海盛问正吃力地提着猪食桶的全嫂。
“盛叔啊,后包的人都工作去了。”全嫂看到了穿着一身军绿色制服,背着邮政字样军色书包,推着邮车的伍海盛。
“都上啥班啊?全去了?”伍海盛前些天来伍松坤家送汇款单看到都还在的,今天怎么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松坤不是参股了模具厂嘛,最近有一批大订单,需要临时工人,他老婆跟李静都去帮忙分拣了。”全嫂说着,把煮食倒进了猪槽。
“那十粒夫妻呢?”伍海盛问。
“十粒到桃花镇他老婆堂哥的店里,帮忙一段时间了。这些天王小清也去帮忙了,听说学成要在凤凰乡开个卤鹅店。”全嫂手上拿着瓢,站直了腰,笑着对伍海盛说。
“哦,那他们夫妻都在桃花镇了咯?”伍海盛终于打听到了王小清的去处。
他跟全嫂道了谢,推着车去往下一家发邮单。
王小清是临下班时,也即是傍晚六点左右,接到伍海盛送到桃花镇的邮单。
当看到邮单上有深圳二字时,她的心,突然像被一根线扯住一般,一抽一抽地生疼了起来。
此时邮局已经下班了,要去拿挂号信,也得等到明天上班时间了。
王小清把邮单紧紧地攥在手里,生怕一放手就不见了一样。
伍帆终于来信了,本来已经死去的心,在看到深圳两个字时,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王小清一边骂着自己的不争气,一边骂这该死的伍帆又来撩拨自己。
整整一个月,才收到他的来信!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个月她是怎么过来的?
他有没有像她一样,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她?
信里写的是啥?是对他的相思?介绍他在深圳的近况?还是通知他要跟蔡丽丽完婚?
王小清恨不得现在便去守在邮局门口,等它开门。
王小清把邮单,放在了贴身的衣兜里,整整的一夜,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体。
第一是怕十粒发现,第二是见着伍帆的字,如同见到伍帆的人一样。
把邮单贴在自己的胸口,就好像抱着伍帆滚烫的身体入睡般的踏实。
自从伍帆离开后,这一个月来,王小清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一觉到天亮。
伍帆给王小清寄去信后,他又没日没夜地忙碌了起来,那有闲暇去想信件的事。
今天跟十粒去到桃花镇,王小清跟堂哥说了下自己有事,撒腿便往邮局跑。
王小清在门市,十粒是在后厨帮工,王小清在不在店里,十粒无从知晓。
来得太早,邮局两扇绿色的大铁门,还紧紧地关闭着。
王小清在邮局门口一圈一圈地闲转,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见人来开门。
王小清感觉到,她已经在邮局门口,等了一个世纪般的久!
八点半,终于见有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地来上班了。
准时八点三十分钟,邮局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王小清第一个冲进了营业大厅,排到了第一个位置。
她把邮单递给了往嘴里塞着包子的工作人员,一边心急如焚的等着她在一堆信件中,一封一封地翻找。
终于抽出来一个米黄色的信封,工作人员对着邮单比了比名字,随后拿出了一个本子,让王小清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