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房间里弥漫着一片沉寂和黑暗。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进房间,将男子的脸庞映照得苍白而阴郁。
诸葛靓的眼皮仿佛沉重的铅,努力抵挡着睡意的侵袭,怅然而醒。下意识地摸向一旁,空荡荡的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仙儿?”
平时这么一呼唤,保准有一个声音回应,可眼下的房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来人!”
“相爷!”
南宫府里,所有的奴婢只能喊相爷,这是十多年定下的规矩,从来没有人敢违背。
还好,有人回应。
诸葛靓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但身体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制着,动作异常艰难。
“这……”
酸软的筋骨似乎在呻吟,每一寸肌肉都在呼喊着疲惫。诸葛靓用颤抖的手扶住床边,使劲用力才艰难站起身来。
“什么时辰了?夫人呢?”
“启禀相爷,这会儿是戌时,夫人出去了,还没回来。”
戌时?
诸葛靓眉头微微皱起。
他记得自己休息的时候是亥时啊,怎么反倒睡回去了?
或许是看出了身影的疑惑,婢女颤抖着声音道:“相爷、您和夫人已经……已经躺了三天了。”
三天?
“三天!”
嘶!
诸葛靓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摔倒,哆哆嗦嗦地走到一旁,桌子上的铜镜露出一个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这……这是我吗?”
铜镜中的身影略显疲倦,面色苍白无华,眼底带着一丝倦意。皮肤干燥,双颊却带着一丝不是很健康的红润。
身体的虚弱逐渐在恢复,诸葛靓慢慢回忆起昨几夜发生的事情,他只记得女子先是哭着,然后他安慰了下,后来……
一阵阵极致的空虚让他腿肚子有些发软。
我被仙儿所伤,竟然如此憔悴?
“夫人准备了一些吃食,嘱咐奴婢等相爷醒了就拿上来,奴婢现在去取?”
“嗯,去吧。”
诸葛靓缓缓坐到一旁,体内的功法在本能运转,可那股虚弱还是如同沉珂一般久久不能散去。
一定要和仙儿说说,不能再这么干了……也不知道这两天没上朝,辰战帮我请假没有?
一边胡思乱想着,诸葛靓食用着婢女端上来的吃食,一边等着南宫仙儿回来。
这一等就是一个来月。
“相爷!”苍老的声音让陷入回忆的诸葛靓猛的惊醒。
“我没事、仙儿还送回来什么东西没有?”
老管家摇了摇头,诸葛靓苦笑一声让对方离开。
第无数次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纸,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摩擦,感受到那些微小的凹凸,愧疚和痛苦在诸葛靓的眼中不断闪过。
一张泪迹斑斑的白纸上,墨迹已经模糊不清。上面的文字并不复杂,只有三个简单的字——对不起。
每每看到那三个大字,他的心就像被刀子割开了一样。
“我不该逼你的。”
南宫仙儿对他有所隐瞒,他也想过到底是什么事情,只是没想到询问的代价如此沉重,换来的是对方的不告而别。
“老爷,逍遥王来了。”本该离去的老管家又走了回来。
“来了。”
还是熟悉的花园,亭子中还是那对熟悉的身影,此刻的侯府主人却只剩下孤身一人。
辰战夫妇一脸担心地看着气质大变的诸葛靓,喉咙一时有些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