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暇去听,脑海中时不时就回荡起那一声声凄然痛哭,“我爹娘发现我不见了,肯定急死了…”
……
万籁俱寂,一切归于平静,伊诺闭着眼酝酿睡意,身侧一沉,她本能地往热源靠去,额头轻抵那令人安全无比的胸膛,环抱住让她迷恋的规律心跳,嗅着那熟悉好闻的阳刚气息,沉沉睡去。
天降破晓,一缕晨光从隐秘的黑暗跳出,照亮了寿安宫正殿顶上的第一片青瓦……
容嬷嬷神色忐忑,疾步匆匆,两只手在身侧攥紧,在太后寝室的门口驻足,气喘都来不及平复…
踌躇着在原地来回跺了两下步,看了看房门两边打着瞌睡的宫女,最终她提了一口气,抬手叩响了房门。
咚咚咚…
“什么事?这般早?”神闲松散的声音有些不悦,从寝室内传出。
“是老奴!打扰了太后,的确是有,有要事禀报!”
“进来吧!”
“你们在门口守好!”对着已经警醒的二人说了一句,容嬷嬷便快速的推开了房门。
随手扣好将门再次闭紧,她朝着太后的床榻走了过去,脸色凝重。
床幔被一只略微褶皱的瘦弱手指轻轻撩开,一张没有任何妆容苍老憔悴的容颜从里侧露了出来。
容嬷嬷上前拿起靠枕,扶着她将靠枕至于太后的身后。
“太后,打探消息的人传话过来了!说…说公主可能在宋弋的府邸!”
“你说什么?”
太后惊诧的睁大了褶皱的眼角。
容嬷嬷压着有些岁月沙哑的声音,“那人是这么猜测的,说有人看到近来宋弋的人到处强抢良家妇女,说被他掳走的女子里有跟咱们公主年纪相当的,容貌姿色都是上成,前段时间有消息传出公主在京都城现身,这阵子又毫无音讯了,您说,会不会真的被宋弋给带走了?”
太后眯了眯眼,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她派人找了这么多年,每每有点眉目便断了线索,也是这两年,消息又频频传出,这件事几乎要将她折磨疯了!
可宋弋?
想到这个人,太后摇了摇头…
稍顷,“哀家觉得这件事听起来挺蹊跷的!那宋弋不是个太监吗?皇帝之所以重用于他,也因着他是个无根的东西,已经断了香火,不会生出什么野心,他这种人要女人做什么?”
容嬷嬷也跟着她的疑惑想了想,眉头皱的更紧了些,“太后的意思是,消息不可靠?”
太后缓缓的呼出一口,接着疑惑的神情染上阴邪的戾气,“兴许有人故意为之,给宋弋扣上这帽子,挑拨皇帝对宋弋的看法,如今皇帝身边没几个能用之人,看似一众大臣围着,实则都是一群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没几个有能耐的!也就是个宋弋还能帮着皇帝干点实事!”
“兴许是打探消息的人自己揣摩的,毕竟公主的事也没有人知道!”容嬷嬷适时分析着。
知道那件事的人,早在三年多前便死了。
“哀家自然明白,如果不是哀家及时出手,那个狐狸精就险些把这件事告知先皇了!到时候,即便先皇无力阻扰宇儿逼宫,可他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举国上下知晓了此事,哀家就再无立身之处了。”太后幽幽的说道,随着年月的增长,她眼神中流露的心思并没有被假意的慈祥所覆盖,反而沉淀出日积月累的恶毒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