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别以为砸蛤蟆容易,东北冷啊,零下二十度,那大江大河的冰壳子有一米厚,很难凿开,所以要用一个专门的木头桩子,下面削尖了,箍上铁皮,上面弄两个把手,一下一下往下凿。
林蛙都是红黄色的肚皮,黑色条纹。林蛙公母不同,公的个头小,一般都是油炸,母的个头大,肚子鼓鼓囊囊的,有油,用大酱炖着吃。
母蛤蟆的油,南方人称之为雪蛤,餐厅的木瓜炖雪蛤,就是这东西,还挺贵的,其实在当年啊,东北农村都是用大锅炖着吃,不值钱。说也奇怪,也没见东北的环境有多大变化啊,怎么河里没了大鱼,也没了野生林蛙。
金全有每年冬天都带着金海砸蛤蟆,这也是金海为数不多的童年快乐之一。金全有死后,金海也曾在冬天时跑到河边砸蛤蟆,可能是因为技巧的原因,一只也没砸到过。
王胜勇掏出一盒利群,抽出烟来,开始分烟,奶奶一支,王百胜一支,王胜勇一支。然后又掏出一个打火机逐一点燃。
王胜勇叹了口气说道,“二舅,老农民想出头太难了。大前年我看别人家养拖拉机赚钱,就花钱买了全套的农用机械,准备大干一场。
第一年操作不熟练,没几个人用我,第二年,干了不少活钱收不上来,要不是我媳妇,还不知拖到猴年马月呢。
今年终于赚到点钱了,又来了政策,说是要实行免耕了 ,如果国家统一机械化耕种了,我这车就白买了,我这连本还没赚回来呢。”说完深吸一口烟,喷出一阵烟雾。
金海笑了,说道,“你家李亚男不是去学绢花了吗?说不定到时能赚到大钱呢!”
王胜勇忍俊不禁,“可得了吧,学了一个多星期了,天天跟上学似的准时去准时回,也没见她学会。昨天拿回来一个玩意,非得问我是什么花,我回答‘狗尾巴草’,就跟我生气了,晚上差点没不让我上炕!”
屋里几人都笑了起来,老干娘问:“那到底是什么花啊?”
王胜勇笑着说,“她非得说是牡丹花,她做的牡丹花特别啊,长的跟狗尾巴草似的!”
众人又是一阵笑。
金海用手点了下王胜勇脑袋,“李亚男可怀着孕呢,别没事惹她生气!”
王胜勇吐出口烟笑说,“我敢吗?李亚男掐人那是真疼!”
几人说笑了一会儿,金海起身告辞回家。
王胜勇出来相送,到了大门口王胜勇问金海,“二舅,你说林蛙这么贵,我要是养林蛙咋样?”
金海向来鼓励为主,说道:“你这个想法挺好的,可以好好琢磨琢磨!说不定你就找到了一条致富之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