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要是来找呢?”金海接话问。
“那也得看他找不找得着,找不着也不还。”
“那要是找着了呢?”金海接着又问,好么!俩人说上相声了!
“找着了,就不是我的财运,那我就还呗!”万老三又是一笑,语气有点无奈!
金海推推炕上那两百块钱,“大财运没有,小财运还是有的,老三呐,估计你今年过年打牌能赢钱。”
万老三瞅了一眼炕上的钱,“拉倒吧,二哥,你可别埋汰我了,这钱我能要咋地?”
“咋不能要呢,要没你给经管着,这驴就真丢了。”说着转眼看向杜老六,“你说呢,老六?”,杜老六连忙点头,反正这钱不是他的钱了。最后又撕扯半天,万老三媳妇把钱收起来了。
金海下炕要走,万老三死活不让。金海说“今天我外甥登门拜年,哪能留在别人家做客呢?”
万老三强留不得,只得作罢,临走又求金海给他家老二保媒,金海笑着说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金海坐上小风的车,爷俩个一路有烟尘滚滚往回颠。杜老六自己牵驴往回赶,万老三还借他一个驴鞍子,即便如此,一百里路程也得五个小时到家。
小风开车载着舅舅回到金海住的那村子——靠山村,远远的就看见杜小六冻得嘶嘶哈哈的在村口等着呢,大鼻涕冻的老长,他不敢回家,怕被打死。
小风停下车,金海头伸出窗外对他说“驴找着了,你抓紧回家吧,你爸在后头骑着驴往回赶呢,估计还得四五个小时能到家……”这小子欣喜若狂,话都没听全乎就往回跑,一顿往死了揍估计能换成揍个半死。
晚上到家,四婶玉芬已然走亲戚回来了,她给小风和金海炖的大骨头,放了一整棵酸菜。好家伙,整整一洋铁盆,香气四溢的,惹人口水直流。炕烧的热乎乎的,玉芬早早吃完回了里屋,就剩金海和小风爷俩一口菜一口酒的,那叫一个惬意。
“二舅,你真会算命啊?”小风忍不住问。
“你妈没告诉你么?”金海反问。
“我妈说你会算,让我遇到为难的事儿,来找你呢!”小风回答。
金海呵呵大笑,“我会算个屁啊,特么的都是蒙的。有些人就信这套,所以我说我会算命。就为了平事的时候,方便说话。其实你妈知道我不会。”
“那她还让我有事找你问。”小风撇撇嘴。
“你二舅虽然不会算命,但吃的盐多,路过的桥多,你遇事找二舅,不一定能帮你把事平喽,但馊主意总是有几个的。”金海吸溜一口酸菜,抓起一块大骨头啃了起来,大骨头软烂,一口一大块肉。
“那——二舅,你咋知道杜老六家的驴跑万老三家了呢?”
“古话说‘白毛风起,驴马恋家乡’。你小子以为只有人才知道想家吗?杜老六家的驴是新买的,口又小,能不想家吗。这不一有机会就跑回去了嘛!”
小风举杯敬舅舅,和金海碰了下酒杯,金海抿了一小口酒,小风接着问“一百多里地,驴咋找回去的呢?再说你咋知道这驴半道碰不着人啊!”
金海横了小风一眼“‘鸟飞万里之外能返乡,马走千里之遥能还家。’一百多里地算啥,你就是给驴蒙上眼睛它也能走回去,信不?认道——那是驴的本事。”
“至于半道为啥没人截,天上下着鹅毛雪,又是后半夜,你给外面溜达啊?”金海说完,一脸得意的笑了。
“那你为啥管杜老六要了两百块钱,转手又给了万老三啊?”
金海放下筷子点起烟袋锅子,吸一口慢慢吐出来,“要两百块钱是规矩,送给万老三是人情。”
金海不明所以的对小风说了句“小子,你且得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