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穿着防护服把所有疯子给带了出去。
这群医护人员看起来不是本医院的，行为举止也十分粗鲁。
1011被他们架着丢在了疯人堆里。
他们在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1007小心翼翼的凑到了1011旁边，小声安慰她：“别怕。”
1011没说话。
医护人员让这群疯子站好，说要打针。
可这大半夜的，打什么针。
疯子们根本不在意打针。
他们只是单纯的觉得刺激，觉得好玩，配合着医护人员。
每个报上代号的疯子，都要站过去。
1007在1011前面。
打完针的1007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1011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看着一直不动的1011，医护人员突然低声呵斥。
她抬眸看了一眼那个人，走上了前。
“我怕疼。”这里的疯子说疼，可能包含了太多的疼。
打针的医护人员在对视上1011的眼睛，下意识动作温柔了一点。
打完针后，1011被人带到了旁边。
大抵是疯子之间的叛逆，1011挣开束缚，站在了1007旁边。
这群医护人员打完针后，便不管这群疯子了。
长时间的教化，这群疯子还是能找到自己的房间。
最多是打一架，之后了无事事。
1007站在角落里，面色露出了难看。
“怎么了？”1011望着眼前的1007，内心油然升起一股担心。
1007没有回应1011的话，他额头溢出汗水，身子倒了下去。
唇色发白，1011正准备喊他时，身体上的痛感疯狂席卷而来。
周边的疯子疼的在地上打滚，仿佛又再次发癫状态。
1011单膝跪地，手撑着地上。
1007五指扣在地上，目光有些溃散的望着眼前的人。
大抵是药物刺激了他的声音，他额头青筋暴起，嘴里喊出了“田泞”二字。
声音太含糊了。
1011死死控制自己的身体，却没能听清1007说了什么。
“田泞。”吐词清晰的1007，再次喊着面前的人。
深藏在记忆里的名字，仿佛在一瞬间炸开了。
1011望着1007，愣了好一会儿。
“快离开这里，离开。”1011听到1007一遍一遍的催促着自己。
隐约有些恢复意识的田泞，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她听到1007说，“小泞，快离开这里。”
离开？
她往哪里离开？
眼前的一切都在溃散，她好像只记得，她见到了安叔。
只记得她的安叔。
她是来带安叔离开的。
可她现如今，怎么会在这里。
田泞下意识抓住了1007的手。
药剂让他们短暂性的恢复了记忆。
“离开这里，不要回来。”趴在地上的1007用力推开了田泞。
她踉跄几下，往前癫走了好几步。
离开？怎么离开？
田泞望着周围的一切，脑海的刺痛席卷而来。
等醒来时，她就要做回1011了。
没人能带他们离开。
而她，不知怎么跌入了这个地方。
最后遗忘……一点一点遗忘。
直到，她只是1011。
4.
沈叙查到消息的那天，亲自来了一趟疯人院。
他眼底有一丝慌张。
十一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先生。
院长看到来人，急忙去迎接。
“沈先生，您怎么来了？”院长大抵没想到，他这个小破地方，会让京城的那位沈先生亲自来。
“找人。”大步流星走进去的男人，脸色阴沉。
疯人院的疯子名单在慌忙中被院长叫人拿了过来。
“沈先生，我们这里不一定有您要找的人，不过这是名单表，还请沈先生过目。”院长将厚厚一沓名单拿了出来。
沈叙捻指，坐在椅子上将名单翻来。
他从最后的翻起。
却也在最后一个名单上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了最后一个名单。
继1011来后，他们疯人院里没有再收纳新的病人了。
所以最后一个名单，正是1011。
院长看到1011脸色微变，“几个月前，大概是四月底进来的。”
院长的话，让沈叙陷入了沉默。
“我想见见她。”
很轻的声音响了起来。
院长不敢马虎，立刻带着沈叙往那边去。
那是疯人院的二楼，能在上面看到院子下面的一群疯子的活动行为。
坐在假山上的女人，正沐浴在阳光下。
她穿着病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单薄。
这段时间，她已经让不少疯子惧怕她了。
甚至有疯子见识到她的武力值，一时不敢随意招惹她。
可傻一点的疯子，却非要招惹这个疯子。
于是，沈叙就看到了眼前这幕。
女人将人紧紧的压在地上，动作利落干脆，像是练过一样。
可仔细看，其实她的动作仅仅是用来自保的。
被打的疯子连连求饶，1011才将他放开。
她正准备回去，人却转身抬眸看向了二楼，没有情绪的眸子，毫无征兆的和二楼那人对上。
那人将二楼的窗户打开，目光直视下去。
不过很快，1011收回目光，又坐回了假山上。
一切，好似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不认识二楼的人，也不关心自己呆在这里会发生什么。
沈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要带她走。”
她不属于这里。
她的未来，也不属于这狭小的一方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