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家打算替端木兰重订一门亲事,新任户部尚书的胞弟,信里未提及这人情况,杜清平却是知道户部尚书可是年过四十有余,想来胞弟年龄也不小。
杜清平沉默的把信还给端木磊,端家的家事他也不好非议。
端木磊拿到信又放回枕下,在桌前坐下,又指着凳子示意杜清平也坐下,“你在京中时日短,又只关心读书的事,对朝中官员之事知道的不多,那户部尚书的胞弟,比你我都大一轮且不止,又丧过两任妻”。
他一脸嫌恶的接着说:“若正常丧命倒没什么好说的,可传言他床第之事颇变态,家中小妾众多,不知道有多少可怜女子命丧他手”。
“端家怎么能把妹妹木兰嫁与这样的人,为了生意攀付朝廷官员,就枉顾她的幸福,说不得还搭上一条命”,说完他气愤的在桌上一捶,桌上的碗碟叮当响。
人命如草芥,哪怕是富人家的女儿,在当朝为官的人的眼里,也不算个什么,士农工商,商人可是排在末位。
杜清平沉默着,想的全是年幼时端木兰的样子,她笑着问你也喜欢经商之事,见他点头,她扬着下巴说:“那咱们比赛看以后谁的生意做的大,输的可不许哭鼻子噢”。
祖父打算联姻的事,他自是知道,也头回看到那个骄傲的小姑娘在他面前害羞的低下头。
那时他还小,还不懂什么叫喜欢一个人,对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后来祖父出事,亲事不再提起,守孝三年里他偶尔会想起她,想起她说的比赛之事。
再后来就听到她订亲的消息,那时他有难过吗?好像有,只是那难过里,掺杂着对祖父逝去的怀念。
“清平,我得回去一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木兰跳下这火坑”,端木磊一脸的坚定神色,他自知势微而言轻,但就是想拼尽全力为妹妹争取一回,可能会失败,但无悔。
杜清平收回思绪,“端兄想怎么做”?
“我,我也没想好”,端木磊颓废的坐回凳上,他向来不理这些俗事,一心想着木工机关之事,对人情事故的处理真的没什么经验。
“若是想让这亲事不成,只一条路”,杜清平轻声说道。
“什么法子,你说”,端木磊激动的站起身。
“脱离端家”,杜清平一字一字的说。
端木磊闻言眼睛一亮,就是了,只要脱离端家,妹妹的亲事就不用听端家安排。
复又摇头,这只怕不易,父亲又会不会同意?
不过此念一转而逝,他定要回去阻拦,哪怕父亲不同意。
“若端兄下了决心,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自然是好,你要怎么助我”
“待我手书一封信给端伯父,你看过便知”
杜清平当即回书房写下一封信,吹干后递到端木磊手上。
端木磊一目十行看过信的内容,脸上带有喜色,“有你这番相助,我相信成功的机率很大”。
转天他便带着小厮斧子拜别杜家长辈回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