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是这意思”,金宝稍稍抬眼,就见小桃跟在后面端着托盘,又是打着送参汤的旗号来见大公子。
奶娘刘氏不想自家小姐为个下人,再惹出什么事,忙说,“少夫人亲自来还不去通传”。
金宝回了声“是”,转身就朝大公子房里走去。
隔着房门轻声敲几下扬声道,“大公子,少夫人来了”。
杜清平正半倚在软榻上看书,闻言直起身,想了想终还是回道:“让她进来吧”。
蒋玉珠接过小桃手中的托盘孤身一人进了屋,奶娘刘氏把门关上,示意几人退后站远些。
小桃忙躲的远远的站着,恨不得捂住眼耳,只当没看到,也没听到才好。
蒋玉珠进屋就看到杜清平已经洗漱过换上寝衣,披着个外褂坐在榻上,身子立的板板正正,脸上毫无表情。
胸口一窒又想起奶娘的话,端起笑容把参汤放到他面前的榻桌上,轻笑出声,“这下人是怎么侍候的,天还冷着,脱了衣裳看书,可别染了风寒”。
“无事,我看两页正准备睡下”,杜清平盯着那碗参汤,手却没动。
见他一脸平静的样子,蒋玉珠咬唇在榻另一边坐下,“我知道夫君还在恼我,我也是心疼父亲母亲一时心急才说下那些错话,这些日子我也后悔,不该那般态度待你”。
杜清平听在耳中,却并没回话。
蒋玉珠咬咬牙又接着说道,“父亲身陷囹圄,夫君与公爹散尽家财相救之恩,蒋家无以为报,我愿一辈子侍候公婆,相夫教子,尽好我为人子为人媳的本份”。
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杜清平,求他给个回复。
杜清平很意外她的这番话,也意外她谦卑的态度,少年夫妻,又是他的第一个且唯一的女人,他不是没有期待过两人能琴瑟和鸣,只是她已经让他失望过一回。
见他面上有松动,蒋玉珠覆上他的手,紧紧拉住,“你就再信我一回,我知道错了,父亲也来信感激你送去的银子,解他燃眉之急,现在他们已经在历城安顿下来,父亲想做个小生意糊口,让我们过自己的安生日子”。
杜清平扯出手,端起参汤,“翁婿一场,相帮是应该的”。
见他喝下参汤,蒋玉珠面上一松,“今夜夫君回如意院歇着吧”,说完面上一红,竟害羞起来。
她这般低头,却不想杜清平迟迟未出声,一时银牙轻咬,心头渐恼,又觉得委屈,一颗眼泪轻落在她绞着的双手上。
“吾之过,抱歉”,杜清平盯着鞋尖抛出这几个字。
蒋玉珠再也绷不住,转身疾走几步拉开房门离去,步子匆匆,只听到奶娘刘氏的惊呼声。
金宝进屋就看到公子在发呆,轻手关了上门。
端木磊自然听到动静,摇摇头又研究起那些部件图纸,铁丝滚轮、载物木箱、木轴承、脚踏板都已经做好,组装却不顺利。
脚踏板始终带不动滚轮,也不知道哪一环节出错,拆了装,装了拆几遍还是找不出问题。
心中不免泄气,难不成自己真不适合这条路,郁闷入睡,早上醒来却不甘心,又钻到工房埋头研究起来。
育的红薯秧已经长出来,李有田把荒地翻出来,堆的肥铲开,里面的埋的红薯秧子已经沤成粪泥状,荒地里撒开,秋月又惹来一身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