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南歌在朝上宣读完皇后懿旨,召相州凤家幼子进宫做太子伴读,限一月之内抵达皇城。
宣读完旨意,满殿寂静无声。
大臣们表情有些呆滞,有些茫然,彼此面面相觑一阵,浑然不知皇后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决定是什么意思。
“皇上和皇后尚未有一儿半女,哪来的太子伴读?”凤王抬头看着坐在凤椅上的晏姝,表情难看至极,“还请皇后陛下明示!”
“今日没有子嗣,难道以后也没有?”晏姝声音冷漠,“凤家幼子年纪小,进宫还要学习一段时间宫中规矩,待适应了宫廷生活,正好太子也该出生了。”
凤王几乎要被这荒唐的理由气笑了。
简直是笑话。
凤家幼子要学规矩,那太子刚出生就能读书习武了不成?
万一第一胎不是皇子而是公主呢?
何况以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太子能不能顺利出生都还不知道,现在就把太子伴读召进宫?
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皇后陛下,臣认为此事不妥。”吏部尚书站出来,态度恭敬,语气却强硬,“皇后陛下有孕至少需要一年,就算现在就怀,明年这个时候太子才出生,出生之后至少需要一年时间学走路和说话,三岁开蒙……这前前后后就需要四年时间,臣以为两年之后再给太子选伴读也是来得及,还望皇后陛下明察。”
晏姝面无表情地开口:“此事本宫心意已决,尔等不必多言。”
凤王脸色阴沉如水。
“旨意就由凤王亲自去相州传达,如果凤家不把幼子送来,就是抗旨不遵。”晏姝冷峻无情,“凤王应该明白抗旨不遵的后果。”
这个贱人!妖妇!
凤王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让她滚,滚得越来越好!
她到底想干什么?
千里迢迢让凤家把幼子送过来,是送给她当人质吗?
晏姝目光从凤王面掠过,毫不在意他的情绪,接着把刑部尚书拎出来,询问了沈尚书的口供之后,例行召了几个人去勤政殿议事。
这几日查抄户部尚书的余悸尚未过来,满朝文武没几个敢跟皇后叫板,何况只是让凤家把一个孩子送进来这么点小事,又不是要他们的命,不值得他们拿性命跟皇后抗衡。
然而对他们来说不是大事,可对凤家来说,却是足以让他们震怒到骂人的一件事。
太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脸色瞬间铁青:“她让凤家幼子进宫做伴读?
凤王表情难看:“是。”
“那个孩子才两岁!”太后怒不可遏,“她是良心被狗吃了吗?”
丢下这句话,她一刻也坐不住,带着人就去了凤仪宫。
“晏姝,你到底想干什么?!”
“太后难得有这么失控的时候。”晏姝淡淡一笑,“坐吧。”
“哀家问你想干什么?”太后冷冷怒视着她,“凤家幼子才两岁,你让他进宫给谁做伴读?太子?太子生出来了吗?”
“太后稍安勿躁。”晏姝坐在凤椅上,神色淡定从容,“本宫也不是非要为难凤家,只是想让凤家配合一点罢了。”
“配合什么?”
“本宫派陈屹然去催收欠款,希望凤家乖乖把欠款缴了,别让本宫难做。”晏姝淡笑,“本宫这也是不得已的下策,还望太后理解。”
太后顿时沉默下来,终于明白了她的用心险恶。
原来她是打着这个主意。
若是凤家托词没钱,最多是跟朝廷赖皮,毕竟拖欠欠款的世家那么多,皇后总不可能把所有欠钱的家族都处置了。
这样岂不是乱了套?
可一旦明文圣旨下达,且只下到了一家头上,若不照做,那就是眼睁睁的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