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权当自己啥都没看见，扭身回去拿起纸笔，将这些条约都一一写了下来。
一式三份，总共花了十分钟。
“瞅瞅，没问题就签个字，摁手印。”
林有田毫无负担，话都说出去了，摁就摁呗，他就不信，还能摁出来一个花儿不成。再说了，都到了这会儿，他巴不得林金水过来挡住罗来娣的目光。
淦！这虎了吧唧的老娘们儿，眼神儿也忒吓人了。
一式三份，摁手印的也就是林青禾、罗来娣、林有田这仨当事人，连带着林金水这个见证人，因而流程走的相当快。
林青禾收好这东西，就开始静静的等着林金水的下一次发挥了。
要知道，这才是大头呢！
“好，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开始说说，今儿的重头戏。”
族老们闻言，也都为之振奋。
这才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毕竟上一纸合约，也就是二十个公分，那点东西，也不值当自己跑一趟。
整齐划一的精神振奋，突然让罗来娣有了不好的猜想，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要脱出自己的掌控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猛地抬起头，正巧对上林青禾那双黝黑的眼睛，黑的发沉。
罗来娣心里咯噔一声，不对，这不对劲儿！
这双眼睛，这样的表情，就不会是她那软了吧唧的闺女能拥有的。
注意到罗来娣的眼神，林青禾缓缓勾起唇，露出一个堪称是天真无邪的笑容来，只是这个笑容放在林青禾那张形销骨立的脸上，显得格外阴森。
罗来娣心里咯噔一下，呢喃道：“林青禾，你……”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嘈杂的火车上，一个扎着双麻花辫的模样清秀俏丽的小姑娘也是眉头一皱，心里忽然发沉。
那种没底的感觉……
那种事态逃脱自己掌控的感觉……
“你怎么了？”同行的小姑娘纳闷的很，“刚刚不还是好好的么，咋突然就脸白了？”
麻花辫小姑娘捂着胸口，艰难的挤出来一个笑，“没事儿，我这不是刚刚上来，还有些不大适应么。”
“唉！你这话也不假，就这环境，搁谁身上吗，谁都适应不了。”听着麻花辫的随口抱怨，她也就跟着附和了两句，“就是不知道咱们要下乡的是个什么地方了，希望别是个穷山沟子，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一切，都会好的？”这话说的，她自己个儿都不那么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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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禾，你到底要做什么？”
罗来娣一句话，瞬间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统统集中到了林青禾的身上，林青禾也不怯场，就这一二十口子的视线，算个毛线，自己上辈子，啥大场面没见过？
那丧尸围城都遇着三五回了，也就是最后一次倒霉，死的不明不白的。
天天都是九死一生的，这点子视线，洒洒水罢了。
“不做什么，”她微微一笑，“死过一次的人了，我只是想留条命给自己，有什么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