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聿寒没回答，伸手勾起她的下颌，她有瞬间躲开的动作，他手指用力扣紧， 她没得躲，柔软的声音溢出唇瓣：“疼……”
他才松了点力气，嗓音发沉：“为什么哭？为谁哭？”
他身上的压迫感太足，霍黛没敢和他对上视线。
墨聿寒有的是耐心等她说，他不疾不徐：“黛黛，有什么不能跟我说？”
霍黛垂眸，她皮肤很白，越是白皙，越是清晰可见她眼角的红，她支支吾吾说：“没，没事了，没为了谁哭。”
墨聿寒并不相信，同时猜测多半是跟今晚宋致到她家有关系，很可能是被宋家人欺负了，她委屈这样，他心里揪成了一团，他还没让她哭成这般，宋家敢这么对她。
“小叔叔……”她轻轻抽了口气，意识到车里还有人在，不自在眨了眨眼，低低喊了他一声。
墨聿寒微微松开手，手指微勾她的下颌，像是挠猫咪的下巴，目光仍然直勾勾注视她：“有什么委屈不能和我说？”
“……”
“嗯？”他尾音上挑，带着一丝询问的语气，却是很温柔的，比这月色还要温柔。
霍黛使劲眨了眨眼，也许是他的语气太温柔了，她咬了咬唇，抬眸，眼睛里微微闪着碎碎的光：“我不知道怎么说……”
“慢慢说。”
霍黛抿唇，犹豫开口：“小叔叔，你以前是怎么想我的？是不是觉得我很坏？明明有未婚夫还跟你表白。”
这件事说来话长。
霍黛好不容易下去的情绪又上来了，双眼水雾蒙蒙，眸中的光微微闪动，“我之前年纪小，任性妄为，明知道自己有未婚夫，还纠缠你……你当时拒绝我，也是因为我很讨厌吧？”
“不是。”墨聿寒的手改为捧住她的脸颊，深深望着她，掌心温热，紧紧贴着她的脸颊，“傻瓜。”
虽然说墨聿寒是因为她年纪小，才拒绝。
但霍黛总觉得他不止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有她那会确实张扬过了头，被宠坏了，任性妄为，没有站在父母的角度考虑。
“要是当初我先跟宋致取消婚约，也许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我爸爸妈妈不会离开我……”
酸涩浮上心头，徘徊在眼角的泪珠一下子掉了下来，一颗又一颗，滚烫炙热，滴落在他手上，沿着手背滑下。
她声音带着哭腔，压抑又克制，不敢放肆掉眼泪。
“其实是我的错，我任性，没有考虑过我爸爸妈妈，这三年，我就连做梦都没梦到过他们……”
“我要是他们，我也讨厌自己……”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她再也克制不住哭腔，发音不清，视线被泪水模糊，她慌乱伸手擦眼泪，越擦越多，手背手心全是泪水。
她哭成这样，墨聿寒没有多好受，心里仿佛空了一块，他不再犹豫将人搂入怀里，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发顶，另一只手拍着她柔软的背脊，并未出声安慰她。
霍黛靠着他的胸膛啜泣。
她经历双亲离世，背井离乡三年，回来像是变个人。
这也是有原因的。
墨聿寒心疼她，其实心底了然，当初他要是帮了她父亲，也许她的父亲就不会有事，所以她现在变成这样，其实也有他的责任。
依偎在他怀里的霍黛紧紧咬着嘴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泪水沾湿了他胸前的衣服，她哭的一塌糊涂。
而他的心也心疼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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