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黛明白，她也确实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他捏着眉心，好像不太舒服，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的存在感太强烈，以至于霍黛不能完全将他忽略，注意到他一脸倦意，好像不太好受，她关心问了句：“小叔叔，您……是不是不舒服？”
“无妨。”墨聿寒睁开眼，眼里全是血丝。
张森来了一句：“墨总，您是不是太累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合过眼。”
霍黛一愣：“您从昨晚到现在没合过眼？不睡觉吗？”
墨聿寒的手搁在膝盖上，曲起食指有节奏似的敲着， “不困。”
“骗人。”
“啊？”这下轮到墨聿寒一愣，‘啊’了一声。
“小叔叔，您骗人。”霍黛咬唇，有几分气恼。
墨聿寒饶有兴致，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一截凌厉的锁骨，车内光线偏暗，他的五身形被藏在黑暗下，“你倒是说说，我骗你什么了？”
霍黛没说话，车里气氛静悄悄的，她不太自在看了眼前座，张森在开车，她说什么张森自然能听得见，所以很犹豫，该不该说出来。
身旁的男人忽然伸长手，随即挡板落了下来，挡在了前后座之间，后座空间瞬间有了私密性。
“张森，把音乐打开。”
一首悠扬的音乐缓缓响起。
霍黛心跳加快，眼底有些惊讶。
“他听不见了，你说吧。”墨聿寒侧了侧头，望着她清秀的脸蛋，她今天打扮比起之前乖巧不少，没再穿那身很短的旗袍。
确实很听话，很听他的话。
霍黛一紧张就会抠手指头，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视线，她说：“小叔叔今晚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墨聿寒并不着急回答，神色平淡，语调慢悠悠的：“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会有代价，你想清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代价，是怎么样的代价？”
他的话里话外潜藏着一丝危险，越是危险，她越是忍不住好奇，想要知道他说的代价是什么。
“你觉得会是什么代价？”墨聿寒意味不明反问。
霍黛不解，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墨聿寒却没有继续解惑答疑的意思，“行了，如果你没想清楚，就不要问。”
霍黛抿唇，又紧了紧手指，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我昨晚喝多了，好像答应了小叔叔一件事，对不对？”
“恩。”墨聿寒沉吟点头。
“小叔叔要我做什么？”
墨聿寒眸子透着些许严肃，薄唇微抿，沉默了十几秒才缓慢开口：“不要移民。”
霍黛瞳孔地震， 他太过直白了当，没有任何铺垫，她猝不及防。
“有没有这种可能，你不要移民，你想在国外完成学业也可以，就是……不要移民。”
移民就代表她彻底放下国内的一切，割离出去，和他之间没有了半点联系。
“算了，我这要求太自私了，你当我没说过。”
不等霍黛说话，墨聿寒自嘲一笑，垂眸回过头，没再看她，仿佛自言自语似的。
他有什么身份和立场要求她不要离开。
真是自作多情。
他在心里自我嘲讽。
霍黛的心早就乱了一套，她很想问为什么不要她移民，是不是他对她——也是有感情的？
不然这段时间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好？
无微不至，体贴关怀。
甚至今晚在九号公馆楼上的包间……
算了。
可是不问，以后会不会没有机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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