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香飘来,安魂定魄,体内药效减缓,身边一直有人用冷帕敷着她的额头,动作轻柔,体贴入微。不时在耳边唤她清禾母后。
她睁眼,对上那双清澈如碧湖的眼睛。
“清禾母后。”萧晏甜甜一笑,眉目如画,一片温润。
沈清禾苦涩的心像是被喂了一口甜甜的蜜饯,她感激的看着萧晏,却是无力张口答谢。
她欲起身,萧晏将她按住。
“别动,就这样躺着,好生歇息,一切有朕。”
他瘦瘦的身姿像是蕴藏了无尽的力量,让她足以安心。
“你没力气说话,朕说,你听,今日你遭此算计,是那个羲禾与太后合谋而致……”
萧晏告诉她,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她进宫,而是无意听到羲禾与太后之间的对话方才知晓。
羲禾故意收买太医,指使太医朝她泼了有春 药的茶水,又引她去未央宫,实则是要她在半道上被那些野蛮的狄人凌辱。
沈清禾恍然大悟,原来羲禾是故意遗落令牌,故意让她进宫,然后在宫里给她布下陷阱。
“……太后知你必经那条路,便吩咐未央宫内侍给那些狄人引路,让他们刻意与你撞见,并让他们误以为你是太后赠给他们玩乐的宫女。好在朕知晓一切,及时将他们赶走了。”
沈清禾听的毛骨悚然憎恶交加,若不是萧晏及时赶来,她早已被凌辱。
她威胁不了太后的地位,也取代不了羲禾在陆淮迟心中的分量,她二人为何要用这种恶毒招数来害她至此?
她只想带走她的孩子,她不想与陆淮迟有任何牵扯,更不想和陆淮迟的这些女人上演恩怨情仇的戏码!
萧晏还告诉她,她的两个孩儿并不在宫中。
她被羲禾骗了。
她救子心切,陆淮迟那边又无从下手,情急之下,她唯有病急乱投医。
“晏儿真想快些长大,保护母后不被伤害。”
此时萧晏握着她的手,黑晶石般的眸闪烁着对长大的渴望。
“多谢陛下相救……”
失忆后她忘记了萧晏,但是萧晏两次替她解围,两次感动的同时令她大受震撼。这个瘦弱的男孩总是在她困顿与危难之际向她伸出援手。
他的恩情,她会一直烙记于心。
“跟晏儿还客气什么,清禾母后,你瞧。”萧晏将沈清禾当初送给他的翡翠吊坠从脖子上拿出来,眉眼弯弯,露出两个可爱的虎牙,道:“自母后把这护身符送给晏儿,晏儿真就百邪不侵了,可母后却被那些邪恶小人缠上身,晏儿一定要替母后讨回公道!”
沈清禾听闻是她当初送给萧晏的,不由看着那翡翠吊坠,似乎有些印象,在想时,记忆又开始模糊。
这时,有宫人进来禀报:“皇上,那些狄人已经得手了。”
萧晏听罢,温柔的眸变冷些许,一派帝王威严:“内相大人可有去瞧?”
“内相大人已去。”
萧晏满意的点头,冷哼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她应得的。”
沈清禾不解的看着萧晏。
萧晏为她掖好被子,随即又拿冷巾敷在她的额上,语气温柔:“朕虽讨厌陆淮迟,但是在这场算计里,他是局外人,母后也别多想,朕去跟他解释这来龙去脉。”
萧晏说完,起身,放下帐幔,跟着宫人离开。
沈清禾躺在那里,思绪万千。
萧晏说,陆淮迟并不知情,是局外人,可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他是这一切的源头。
她恨他,一点也没有恨错。
沈清禾极力扼制着体内的药效发作,想要出宫。
她不想连累萧晏。又想到两个孩子还在陆淮迟手中,她想让萧晏去说服陆淮迟归还云彻与阿拂。
可朝中上下皆是陆淮迟做主,她不能让萧晏因她而去得罪陆淮迟。到时萧晏在宫里会更加艰难。
沈清禾打消了这个念头。
体内药效虽然得到缓解,可依然有些燥热难挡,她便想要起身走走,吹吹风,试图吹走那一股邪恶的药效。
这时进来两个宫人,温声细语的劝她躺下。
“陛下说,药效需三个时辰才能得到缓解,请夫人先躺下。”
话落,一宫人慌张跑进来,一边哭一边小声道:“陛下他,他上了堆秀山……掉下去了!”
沈清禾浑身一震。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令她实在难以接受!
她正要张口问及萧晏是否脱险,外殿步履匆匆,凌乱之极,突然而至。
“是,是内相大人来了!”
宫人吓的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