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却是如意。
一步之遥的地方,一双黑色皂靴停驻在那,一刻不移。
陆淮迟正看着她,眉间掠过一抹心疼之色,很快敛藏。
“启禀太后,内相,夫人身虚体弱,动了胎气,怕是…胎儿不保……”
“淮迟,我虽召她进宫,但也不曾苛责虐待,无非问些与夏国有关之事,可总归是在我这里晕厥的,我定会想办法帮她保胎。”宁隐语气诚恳,随即又吩咐太医为沈清禾抓最好的保胎药。
“不必太后费心。”
陆淮迟打断宁隐,上前,将沈清禾打横抱起,转身离开。
宁隐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冷笑。
浑噩之中,沈清禾撞上陆淮迟那双讳莫如深的眸,她心口再次一窒,发现自己被他搂抱在怀,便伸手用力抵着他。
“放我下来。”她咬牙,用尽全力。
陆淮迟顿了一下,垂眸看着她,眼底一片柔和,低低的轻唤:“清禾。”
“别碰我,让我下来……”
沈清禾那只纤手死死握成拳,抵在他的胸膛上,指尖泛白,声音发颤。
陆淮迟的心闷闷一抽,却没有放下她,继续抱着她走出未央宫。
“看见你,我会吐,放我下来。”沈清禾没有过激的尖叫,很平静,冷冷的声音透着难以愈合的破碎,无尽的排斥,无尽的厌恶,对他避之不及。
陆淮迟见她一直挣扎不断,执意要下地,大掌箍紧几分,强势的霸道钻入她的四肢百骸,令她无法动弹。
就那样抱着她迈出宫。
宫外停着四轮宝马轩车,陆淮迟抱着她上车。
还没落座,她便要下车离开。
“做什么?”陆淮迟皱眉,将她再次揽入怀。
啪!
沈清禾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陆淮迟那张清俊的脸上多了几分显眼的指印,很快便消失不见。
他仍旧环住她的腰,没有松手的迹象,只凝视着她,沉默。
车内的如意吓的脸色一白:“夫人……”
“不要叫我夫人,我不是什么夫人,让我下车。”
沈清禾虚弱的声音满是决绝,一直用手掰着钳制她腰间的大掌。
“下了车,你又能去哪里?”陆淮迟扳过她的身,牢牢固定在怀,沉声问。
“哪里都行,只要别让我看见你。”
她看着窗外,两只手紧紧握成拳,抵触之态更是增添几分。
“既如此,你把眼睛闭上。”陆淮迟道。
“闭上又如何?哪怕身着沾染你半分气息,都令我作呕。”沈清禾冷笑一声。
陆淮迟握着她的下巴,冷若寒冰,慢吞吞的道:“既作呕那便吐吧,如今有了身子,倒也正常。”
吐他一身也无所谓,只要她乖乖躺在她怀里别动。
“骗子,卑劣无耻的小人。”她倔强的眸满是憎恨。
似之前那般恨他,又比从前还要强烈几分。
陆淮迟冷冷的笑,扣住她的下巴:“又待怎样?如今还不是要依附我这小人而活?”
“不会的,我不会依附你而活,我腹中胎儿亦与你无关,你休想在玩弄我。”
陆淮迟眼眸一点点发沉,墨瞳半阖,骨指游移到她脖颈处,轻轻扼制。
如意大气不敢出,缩在那里,为沈清禾捏一把汗。
沈清禾仰着脸,侧对着他,毫不畏惧,看着繁华而过的外面。
“那与谁有关?”
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