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冉月听了这话眉眼微动,她只觉离谱。
琉璃盏这名头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个普通玻璃杯子,自己没听错,伙计说的真是九百两银子。
根据她的了解,大夏朝的物价很是亲民,一文钱就能买上一个胡麻饼吃顿饭,差不多能抵现代的一元。
而这会儿,就她手中这种颜色不匀,弧度僵硬,奇厚无比,丑到哭的玻璃杯子。
在现代,那都是两元一件的精品店货色,还得不在意杯子颜值的人才会买。
她把玻璃杯拿在手里看了看,翻转过来底部确实有一个宫中匠造司的印记。
这可真是宫里的次品,在宫里她就没见过这么差劲的玻璃制品,她看见的至少都是现代几百元礼品的水准。
至少看着不磕碜,像那么一回事。
把杯子放回到架子上铺了锦布的木匣中,忽然想到一条生财之道。
她把声音压低后,有种雌雄莫辨之感,很类似清脆的少年音,对着伙计询问。
“你们东家在吗?我有一笔大生意想和他做。”
张铁柱闻言一喜,他还以为这位小公子没有看上这宝贝,没想到是有一笔大生意。
他莫不是想把这些东西全打包带走,那掌柜的得给他包一个多大的红包啊!
这下子张铁柱更兴奋了,笑容咧得更大,一口大白牙都露了出来。
“您稍候,我去喊掌柜的。”
他小跑了两步,扯着嗓子喊了句:“掌柜的~掌柜的~”
“这儿呢,铁柱,喊什么呢?”掌柜的应了一句,从架子后面转过来。
掌柜四十几岁,留了一抹短须,穿着一身铜钱纹棕袍,头戴一方形小帽,面相富态肚子溜圆,看着就是个典型的商人。
“这位公子,在下姓张,是这里的掌柜,请问您贵姓,怎么称呼?”
旁边的张铁柱低声解释道:“掌柜的,这位公子有一笔大生意要和东家做。”
“我姓殷,殷月。”夏冉月直接编了个名字。
张掌柜眯了眯眼打量这位殷公子。
他身量不高,年纪看着不大却一身富贵,连身后侍女的指尖都白皙细嫩,没有茧子。
少年的衣衫是暗绣银纹白袍,是由千金一匹的织云锦裁成。
少年的发冠是极品羊脂白玉冠,纯正的玉色更是能做贡品,连压袍角的一枚吊坠都是华贵的绿松石精心雕琢而成。
这些可都不是寻常富贵人家用得起的,用得起的人也不一定敢明面上来用。
张掌柜把探究的目光落在白衣公子俊秀的脸上。
少年肌肤胜雪,眉眼俊丽非常,星眸明亮,轮廓柔和,脸上尽是天真无忧,一看便是受尽宠爱,未经世事风霜。
这是哪家的王孙公子?他可从没见过这张脸。
他不应该姓殷,或许他应该姓夏?
看着看着,张掌柜目光一滞,向下一瞬后又很快挪开。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