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她才问：“你方才问我，愿意为这事付出多大的代价，是嘛？”
“是。”
“她让你来找我，让我亲自去江南，是因为，想让我去找那药材，也是因为，虽然我不知道法子是什么，但只有我有办法保住那药材的生机，确保它的药效正常，对吗？”
“对。”
“什么法子？”
“那药材嗜血，以病患血脉相同之人，以指尖血定期喂养，确保其生机，直至入药那日，再佐以指尖血，便可保证其真正的药效不受影响，甚至可以发挥更大的效用。”
“血脉相通之人？可我不是他的兄弟姐妹，又如何能血脉相通？”
谢绾绾的疑惑，也是墨北珩的疑惑。
那女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提醒道：“王妃莫不是忘了，瑞靖王爷曾在战场上生死一线，昏迷不醒，是您替他包扎伤口，想了法子止血，也是您以血喂养，护住他的一点生机，如若不然，等他的下属找来，他的尸体，怕是都要凉了吧？”
墨北珩听到这话，猛地看向谢绾绾，心里的震惊让他无所适从，更是心痛的无以复加。
绾绾曾以血喂养他？
在哪里？
是哪一次？
为何他不知道？
临风他们，为何也不曾说过什么？
还有绾绾，为何绾绾从来不与他提这事，她的婢女也从不说这些？
是觉得没必要，还是，绾绾她们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亦或者，绾绾不信他？
墨北珩脑子里很乱，心底钝钝地痛着。
他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为何他不对她好一点儿，为何他不多给她一些时间，为何不多了解她一些？
可不论他如何后悔，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了。
便是再重来一遍，打碎了的镜子再重新粘起来，也会带着支离破碎的裂痕，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他漆黑的眸子，胀满了痛苦和羞愧。
可那画面里，谢绾绾听到那女子的话，却是神色一变，疾言厉色地质问：“你为何会知道这些事？谁告诉你的？”
“王妃，冷静些。我家姑娘既然都能知道您找她的种种，要查到您当初的事，又有何难？”那人笑吟吟的，半点没有惧怕之意。
谢绾绾眸色越发深沉，盯着那女子的眼神冰冷地如同冰锥子似的。
她心中不断回想着当初她救下墨北珩的景象，回想着当时她做这件事的时候，都有谁知道？
可想来想去，她只确信，她身边当时只有秋辞和春莹。
她们俩是不会出卖她的。
那么，当时就还有其他的人，在盯着她们，亦或者，在那死人堆里，还有别的生还者，而且，那人还眼睁睁地看着她救人，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
可是，在发现墨北珩之前，她与秋辞她们检查过。
那些人都死绝了。
否则，她不会只救墨北珩一人。
越是想，谢绾绾心底越是恐慌，脸上端着的冷静都维持不住了。
她冷声质问：“不可能，当时那里没别人了，你们怎么可能查得到？何况，你家主子大费周章地查本王妃过去的事干什么？还是说，当年的那个陷阱，那些事，你家主子也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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