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她们每年都会各个部门打点,出手大方,得到的照顾也挺多的,怎么这个县太爷还这么直不笼统地要拿捏她的命根子?就算不看钱的面子上,也要看一看陆稼轩的面子吧?
她这么想着,找了张铭之和十一郎到小院商议。三个人鸡同鸭讲一阵,终于发现不对头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县太爷不是咱临江县的县太爷,而是隔壁洪洞县的县太爷?”苏钰眼睛瞪老大,一脸不可置信,“虽然咱这是两界山,可咱现在可全在临江县境内,跟他洪洞县可没关系,他这手伸得也太长了吧?”想想今天被那矮胖冬瓜那么折腾,到现在膝盖还疼得厉害,苏钰更生气了,忍不住骂出了那个千古名句,“洪桐县里无好人!”
不过知道不是她们临江县的县太爷,苏钰心里舒服多了,说话也硬气了,叫张铭之派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洪洞县,打听这县太爷的来历,看能不能抓到些他的把柄。另一路去城里找相熟的书吏衙差,想办法报告给他们县太爷,再给洪洞县令上眼药。
张铭之一拍胸脯,大声道:“东家放心,咱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这几年咱不说整个临江郡,就说这临江县吧,咱能拍着胸脯说这棉纺织业的领头羊非咱莫属是吧?要真被洪洞县抢去了,那临江县颜面何在?”
“要是纺织工坊被抢走了,下一步是不是咱们的茶园也被抢走?再下一步咱们整个山庄都被抢去了?”十一郎慢条斯理地扳着手指头,看一眼苏钰,“茶园利润数十倍之多,我不信他们不眼红。”
苏钰点头。“对哦,我还真没想到这点。”说着冷笑一声,“他要敢伸爪子,我一把火把整个山头全烧了,不就是鱼死网破嘛,谁怕?”
张铭之哈哈大笑,十一郎摇头直说“不至于”,不过到底没多说什么,随她们发泄一下好了。
送走了他们,苏钰心气平了,靠在躺椅上仰头看天。深秋的天空辽阔高远,碧蓝的天空像块巨大的翡翠,一朵一朵白云棉花似地飘啊飘的,让人好想上去躺一躺。
看着看着心情就放松了,舒服了,她就想睡觉。刚眯起眼睛,小纨绔过来了。
苏钰懒得起身,挥手让他的小厮进去搬把躺椅出来,等小纨绔也躺下了,笑着问他:“这叫太阳浴,你以前没这么晒过吧?”
小纨绔认真地看了会她的脸色,咧开了嘴角。“心情好了?”
“小事一桩,很快就能搞定。”苏钰抖抖压麻了的右腿,换了个姿势重新躺好,招手叫蔷薇过来给她倒水。小纨绔腿太长,躺在椅子上脚腾空着,小厮忙进去拿了个骨凳垫他脚下,他这才躺踏实了。
“你能在这呆几天?”
小纨绔猛地转过头看着她,脸上很委屈,“你要赶我走?”
“瞎说什么呀。”苏钰瞪他一眼,“过两天我的俩小孩过来,还有几个小朋友,想介绍给你认识。”
“真的?好啊好啊。”小纨绔笑起来,脸上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重又阳光灿烂起来。
“你们都算同龄人嘛,在一起肯定有话聊。”苏钰笑,欠起身拿过茶杯浅抿了一口,突然想起来什么,忙爬起来看着小纨绔,“你会下棋么?”
小纨绔点头,很自豪的样子。“围棋、象棋,在我们芙蓉城我打遍天下无敌手。别的不说,玩儿我样样拿手。”
苏钰放下心来,重又躺下去躺好了。“那就好。我跟你讲,我那几个小朋友挺喜欢下棋的,玩什么都要问个一二三四五,我都玩不好,哪懂那些嘛。”
小纨绔胸脯拍得山响,苏钰都担心他把小身板给拍坏喽。“放心,都交给我,我保证给你弄得妥妥帖帖的。”
“哟,那我先谢谢了啊。”苏钰喊了柳嬷嬷过来,笑眯眯地吩咐她去大厨房,“看看还有没有牛乳了,要是有,煮个奶茶过来给小郎君尝尝。”
“有有有,今早对面送了一罐子来,大厨房还来问要不要做点蛋糕卷呢。我叫他们留一碗给你晚上喝,就用那一碗煮了啊。”柳嬷嬷答应着,忙忙地去了。
不多时,柳嬷嬷左手端一叠蛋糕卷,右手拎着个茶壶过来,把他们杯子里的茶倒了,都换成了奶茶,往小纨绔面前推了推,笑道:“小郎君且请尝尝我们这的奶茶和点心,看合不合胃口。”
小纨绔起身谢过,捏了只蛋糕卷闻了闻,眼睛倏地亮了,冲苏钰猛伸大拇指。“奶香浓郁,松软适中,甜而不腻,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