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下人通报，沈清芙老早就听见外面传来的连连咳声。
“回来了啊？”她探头看向门口，“教训过你弟弟了？”
谢无忧瞥她一眼，没说话。
坐在桌边，拾翠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温水，他端起，慢慢饮尽。
这才看向榻边，说道：“你少惹他。”
今天会这样，一大半原因是沈清芙不肯让人。但凡她少说一两句，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大爷怎么什么都怪我们小姐？”玉盏听不下去了，壮起胆子，看向他说道：“我们小姐虽然位份长，要二爷唤一声大嫂，但论起实际年龄，我们小姐可比二爷小呢。”
两人若发生争执，真要怪罪，也是怪年纪大的那个。
谢无忧居然回来教训小姐，实在叫人生气。
“她不知道？”谢无忧看向沈清芙。
沈清芙跟他装傻：“知道什么？”
能有什么？自然是“沈清芙”从前那些事了。
但玉盏、拾翠这样自小贴身照顾她的丫鬟，是真的不知道。
沈清芙也觉得奇怪，想来想去，大概是剧情bug，身为反派女配的丫鬟，她们在书中的设定没有那么细致。
“出去。”谢无忧低头喝茶。
这是叫谁出去？玉盏等人一愣，看向沈清芙。
沈清芙便道：“你们出去吧。”
玉盏心中一紧，立刻跪了下去，说道：“大爷，有什么错，都怪奴婢，大爷不要跟我们小姐生气。”
她担心谢无忧跟沈清芙争吵。
她们小姐年纪还小，谢无忧什么都偏心自己弟弟，那怎么能行？下次回沈家，一定要告诉太太才是！
“没事的。”谢无忧还没开口，沈清芙先劝慰道：“我跟大爷有话要说，不便叫你们听见。”
玉盏仍是很担心，她看着谢无忧那张仿若冰雪的脸，抿紧嘴唇，低下头：“是，奴婢告退。”
福了福身，跟拾翠等人一道儿退下了。
房里只剩下两人。
“她不知道。”沈清芙这才道，“她们都不知道。”
谢无忧拧眉，不信。
“你爱信不信。”沈清芙起身，“我要午睡了。”
她径直绕过他，往内室行去。
然而，经过桌边时，手腕被一只微凉的手攥住。
男人在她身后开口：“少惹他。”
嚯！沈清芙转身，瞪大眼睛看向他：“我少惹他？究竟是谁惹谁？”
是谢不辞非要跟着！
也是谢不辞看她不顺眼，逮着机会就找她的茬！
“是你惹他。”谢无忧看着她，“今日早上，一直是你惹他。”
沈清芙定定看着他。
忽然一甩手，挣开他的手指。
“行吧。”她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是我惹他。”
是她说谢不辞是跟屁虫，因为谢不辞跟来监视她。
也是她制止谢不辞，让他少跟病秧子说话，因为病秧子不能多说话。
“我就要惹他！”她瞪起眼睛，看着他说道：“你拿我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