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吗？”
被人暗杀了都没人会发现的一个小孤岛上，有个严实又隐蔽的三层工厂改造的小楼，里面正躺着一个穿着破烂病号服的，骨瘦如柴的长发女人。
“真羡慕这些命贱的，没打麻醉割腰子了，居然还能活着喘气儿，啧啧啧，果然是贱命，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啊。”
脏乱的黑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从高墙上的铁窗透进来的月光，可以依稀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满是伤痕的亚裔，从身形上看，约莫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护士长，好文采～但话说这丫头她现在半死不活的，明天还能卖到奴隶拍卖平台吗？我们私下把人卖给李大财李大富豪的事儿不会穿帮吧？”
“阿绿，你的心也够黑的呀，刚李老爷子都已经付全款买下她所有器官了，你倒好，连麻醉钱都省，直接切走了她一块儿肾，到现在你还惦记着能不能二次拍卖，啧啧啧啧啧，有那么点儿我当年的风范～哈哈哈哈哈哈！”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为何她动不了？她不是死了吗？难道这里是地狱？但这声音… … 好熟悉。
“嘿嘿，子曰～有钱不赚王八蛋嘛～而且，护士长您马上要跟豺哥结婚了，我这不也多琢磨琢磨点儿来钱的路子，好给您多包点儿份子钱嘛。”
那个被叫成护士长的女人很受用这些马屁，开心的点头夸奖。
“还是你懂事儿，黑医不是说了么？这丫头的五脏六腑都完整，没什么大毛病，虽然现在缺了点儿肾，但不影响卖心脏和其他器官，明早老鬼过来收货的时候，咱们再给他打个折就行了，私下交易，哼… …那些变态佬就喜欢现场直接解剖器官做手术，没人会在意那些小细节的，所以呀放心吧，明天啊，我们还能再收一笔钱。”
此刻，被他们舆论的‘货’，感受到了身上撕裂般的疼痛，手指也有了知觉，微微颤动了一下。
刺鼻的腐朽味掺杂着铁锈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熏得令人恶心、绝望。
水珠从断掉的空调管上滑落，刚好滴在地上躺着的女人脸上，顺着她垂下的睫毛滑落至眼角，顺着脸颊，滴到地上。
虽知是巧合，却很像在哭泣。
“护士长，我看她真的快不行了，要不还是先开门，让她喝口水缓缓吧？”
没有人知道，这一道稚嫩的声音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说出这句话的。
这里是利益至上的‘疗养所’，这种心善一点的丫头，只能被‘吸血鬼们’利用，最终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被拖去卖掉。
护士长尖酸刻薄又无情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小兰，你是新来的，可能不太懂这里的规矩，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一天到晚发善心，可是会误了大事儿的，记住了，‘货’丢了，就需要其他人来充数，你说这荒岛去哪儿抓人？她若是跑了，明日上台的就很有可能是你们其中的一个了，听明白了吗？”
阿绿此刻听了这句话，恶狠狠的瞥了一眼没眼力见的同事小兰，眼中还闪过一瞬间的杀气，但很快就隐藏好了。
“是... ...”
“行了，走吧，还有一小时我就要下班了，走前带你们巡逻一圈其他层的病房。”
“是，护士长。”
小兰是有同理心的，但没有同理心的能力，有善心，但也不多，她只能选择继续按自己选的轨道走下去，毕竟这所‘疗养院’开的工资够高，高到可以违背自己的良心。
没错，在这里工作的人，一半都是这样变质的。
护士长冰冷的瞥了地上的‘货’一眼，便转身往出口走，两个小跟班也相继随她而去，不带一丝留恋。
伴随着皮鞋磨擦湿漉漉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刺耳的铁门关闭的声音响起，天花板积攒着的一摊掺着铁锈味的脏水则哗啦啦的掉落下来，终于叫醒了昏迷中的可怜虫冷柔。
头好痛。
哎，这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声音，还有那些再熟悉不过的对话，这不就是她死前在疗养院地下牢狱时所经历过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