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莫要急了，大约是妥了的。”江铃若一旁的芝华实则一早就见着江铃若那惶恐的神情了，但方才人多，并不好说，如今倒是清闲了，她自然也免不了说上两句。
“哪里能不急。”江铃若垂了垂眸，“姑母也真是，主意都是姨娘拿的，先前不同意的时候，倒是一副好架子，连着求了好几次想来这赏花宴，都是不允的。”
“后头也不知想通了什么，竟是允了，你说允了就允了吧，怎么也说说是个什么章程，好歹让我也有个应对之法。”
“姑母倒是好，半个字都不说，只说路子一样，毁她清誉，可这方式也有很多种吧，万一没得逞，还被人发现了是我做的……”
江铃若的话说的是越来越大胆，其实也不怪她，一来此处是真的没有旁人，大多数贵女都挤着能被贵妃瞧见的地方，或者干脆去了二楼找个由头说道。
二来，台上的歌舞是没有断的，丝竹管玄不绝于耳，便是现在有人喊上两句，恐怕都要好好分辨一番。
不过，芝华还是瞅了瞅周围，沉声说着：“小姐且轻声些，只怕是隔墙有耳。”
“姑母顾不上我这头的。”江铃若虽然面色没有什么变化，但声音确实也更轻了些。
原本就是且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如今倒是要芝华凑着耳才能听见了。
“其实我也知晓那些，我也好，姨娘也罢，不过都是姑母手中的棋子，若是姑母需要，便是能端着笑，若是不需要了，便是连说一句都觉得厌烦。”
这其实确实是江铃若的真心话，以前的时候她确实以为姑母是宫里头的妃子，表哥又是皇子，管她江锦心是什么嫡女，自己就是有天大的靠山。
但时间久了，有些事情也明了了，有些人心也清楚了。
比如自己姑母是贤妃这件事，虽说有一堆大臣逢年过节总是来巴结，但话里话外透着的阴阳怪气，以前自己是听不出，现在是说不得。
明明是一副求人的心态，却又是一副看不起他们的姿态，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嫡庶有别。
若自己是北江伯府的嫡女，想来贤妃那头是真的能把自己当自己人的，且不论后头是不是想要这利益，至少面上是能端着好的。
比如此番的事情，不就是贤妃看上了江锦心的嫡女之位吗？
“不过说来也怪，照着先前我们给的主意，此番毁清誉之事，不是应当是五皇子出马的吗？但我看着，好像五皇子同旁人交谈甚欢的模样？”芝华轻声的呢喃着，
江铃若自然是听到了的，皱了皱眉说着：“这便是我担心的，虽说姑母允了，但看着态度应当是换了方式的。”
“管他是谁我都不在意，反正都是要毁了那贱人的清誉，我巴不得是那路边的乞呢！”
“只是方才回来的时候，我没见着晟哥哥……”
是的，这才是江铃若此时此刻焦急不安的原因，虽然她觉得自己的有些想法异常的可笑，但万一呢？
“七皇子？”芝华不禁惊呼出声，好在周身没什么人，也没有人听到什么，不过芝华还是看了看周围，轻轻的捂住了嘴。
“毁人清誉的方式是有很多种，不一定要表哥亲自上，也可以让旁人去做，虽说贱民确实好，但如此一来，便会多了很多变数。”
“我想姑母不说其中的细节，定然是涉及到了什么说不得的人……”
“姑母这是想要一石二鸟，可，可会不会挑晟哥哥呢？”
芝华听闻愣了愣，当时的主意她是知晓的，柳姨娘和小姐并没有瞒着。
其实对于她而言，哪怕是换了七皇子，她实则也没什么感觉的，但七皇子毕竟是小姐的心头之人……
“小姐许是多心了，她那等人哪里就配得上七皇子了，大约是如厕或者旁的什么是耽搁了。”
“我瞧着也不是只有七皇子不在的。”
江铃若抬头看了一眼芝华，眼中倒是没有方才的这么暗淡，虽然仍提不起精神。
“哪里还有什么人不在的，我看了一圈也只是没见到他，我看其他几位皇子都是好端端的……”
江铃若语气也沉沉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她也知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拍了拍桌面，拧了拧眉心说道：“走，我们且去瞧一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