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没想到她的心思竟被邓清霄一眼看穿了。她沉默片刻方笑着回道:“……我这算是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吧!”
邓清霄瞬间哑然,他实在是小看了这个表妹。没想到她的心竟然这么大!
“表妹规划的蓝图刚刚铺陈开,若是此时跟我去琼州府,这么多事你可能放得下心交给手下去做?”邓清霄觉得他此行怕是要白来一趟,未必能将沈澜带得回去。
沈澜逛的有些累了,在回廊边坐下,“前期将计划制定得详尽一些,让手下人按照计划做事就就行了。我总不能面面俱到。何况……如今圣意难测,我还是尽量行事低调些,离都城远一些才好。等过了这一阵子的风头就好了。”
邓清霄在来神都的路上就听说了章和帝在炎国使臣来访的这段日子里,下旨封了沈澜为永平县主这件事。他很为沈澜捏一把汗,怕章和帝心血来潮将沈澜嫁去炎国和亲。
他与父亲邓云铭书信往来中,曾提到过他担心的这一点。
但邓云铭却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首先,这次炎国使臣来访,并未主动开口向卫国提出和亲的要求。其次,以往几次卫国与炎国的和亲,卫国皇帝都是挑选的嫡公主,沈澜作为一个外臣家的女儿,明显的不够资格。
邓清霄见他父亲信中这么说,也就稍稍放了些心。他心中明白他父亲有让他娶沈澜为妻的意思。派他不远千里来都城接沈澜去琼州,想来也是为了让他俩提前培养感情。
未见到沈澜之前,他时常听父亲提到从都城传到琼州的消息,说没有亲生父母的照拂,沈澜在广阳侯府中过得很是不易。性子也柔顺懦弱,善良可欺。
邓清霄从小被他父亲丢给混迹军营的武师父操练,练就了一身上乘武功和侠肝义胆。当初听表妹沈澜过得不好,就摩拳擦掌地想将人从广阳侯府中救出来,放到他们邓家好好养着。
他对沈澜是有些怜惜之情的。若叫他娶沈澜,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她能担得起一房主母应尽的义务便好。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她过于柔弱可欺,平衡不好后宅关系,处理不好一房琐事。
早晨刚听福生说沈澜连夜赶路来青浦看他的时候,他心中是悸动的,他没想到沈澜竟如此看重他。他手忙脚乱地洗漱一番,又换了身挺括的衣服,脚不沾地地四处在镇子上寻找沈澜的身影。
找到码头时,他一眼就认出了茶寮里跟一群零工闲聊的沈澜,因为她的眉眼与他家中的姐妹很像。哪怕是沈澜刻意穿了男装,也能让他一眼认出来那就是他表妹。
他站在茶寮外的柳荫下听了许久她与零工们之间的对话,不过三言两语之间,她就打听清楚了现在运河河路上匪患横行的现状。又眼光锐利地发现了严守业这么一个可造之材。她如此聪慧质仁,竟与他之前对沈澜的想象完全不同。
邓清霄不相信这样的沈澜在广阳侯府是被欺凌磋磨着长大的。之前对沈澜的那些怜惜之情,也随着在茶寮外偷听她谈话而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沈澜的欣赏和源自血缘关系上的亲近。
直到看见清阳河畔那么大规模的圩岸造田的工程,和海棠坞别院里这未雨绸缪的伺机而动,邓清霄才惊觉面前这个小女子是个多么了不得的人物。
邓清霄也说不明白此时他要愿不愿意娶沈澜为妻了。他觉得他的后宅太狭小逼仄了,放不下沈澜,娶她为妻会委屈了她。邓清霄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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