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非常不现实。
沉默许久，林智感慨，“飞扬哥，你是不是没挨过饿？”
“挨过啊，小时候犯错，我爸经常罚我不准吃饭，要不是有棠棠爸妈救济，我可能根本没办法活着长大。”
“那不一样，”林智摇头，“我挨过，刚下乡的时候，怕家里担心，一直报喜不报忧，我爸因为身份特殊，也不敢寄东西露富，饿的用绳子累着肚子都睡不着，半夜跑山上撸榆钱，也没煮，生叶子直接往嘴里塞，你知道那时我在想什么吗？”
“想吃饱饭？”
“对，当时我在想，只要给我一个馒头，让我做什么都行，包括但不限于违法犯罪。”
这耿直的话，噎的赵飞扬不知道该怎么接。
吭吭哧哧半天，他憋出一句，“如果当时遇到你，我肯定让你吃饱。”
“以你的性格确实会伸出帮手，但是当时不仅我饿，其他人也差不多的情况，你的粮食能救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能救两百个、三百个人吗？”
赵飞扬愣住，揪着头发喃喃，“不能。”
“所以啊，”林智表情轻松，说出的话却非常严肃，“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多大肩膀担多少事，千万别自我感动，你以为你很正义？相信我，别人只会觉得你矫情！”
赵飞扬自闭了。
翌日一早，他背着包袱，蔫头蔫脑地坐拖拉机离开。
他走后，陆棠拿来半斤红糖过来感谢林智，“谢谢你开导我小哥。”
“只是说几句心里话，不算什么。”
林智不敢居功，“我也没做什么，主要靠赵飞扬同志自己想通，其实我很惊讶，世上竟然还有如此赤子之心的人。”
不赞同，但是很佩服这样的为人和胸襟。
“不，小哥那人我了解，他不仅固执，还有一套能自圆其说的逻辑，别人很难打破，你肯定费了不少心思。”
“这是从苏秀秀身上学习到的经验，”林智哑然失笑，“如果这个人说不通，那就干脆别浪费口水，换个角度，把对方套进自己的思路里。”
林智话音刚落地，背后突然一道女声，“你们竟然在背后说我坏话？”
和向阳夫妻斗智斗勇一个星期，苏秀秀丝毫不见萎靡。
恰恰相反，一身长裙，长发微扬，光彩焕发。
林智毫不意外，“你又准备去县城买东西？”
“你有意见？”
苏秀秀冷哼一声，把头扬的很高，“又没花你的钱？急个什么劲儿？难怪年纪一大把还没娶到媳妇！”
林智不轻不重拍自己一巴掌：我就不该多嘴！
陆棠敏锐地察觉到苏秀秀脸上的喜意，“你是不是快要搬出知青点？”
“没错，”苏秀秀表情突然沉下来，“陆棠，为自己讨公道这件事上我绝对不会敷衍，哪怕赔上这条命，我也要方可琴付出该有的代价。”
林智大惊，“你疯了？她都已经被下放农场，什么仇什么怨值得你赔上自己一条命？”
苏秀秀难得没生气，只幽幽说了一句，“记住这句话，哪天你被废命根子，老娘原封不动把这句话还给你！”
“别，”林智夹紧两腿，“你愿意怎么样怎么样，当我没说过话，千万别诅咒人。”
知青点为什么那么排斥李胜男？
就是因为没人想成为太监，一点点风险都不想承担。
“男人啊，永远都这么虚伪，”苏秀秀表情讽刺，“事关自身利益，才会露出可笑至极的丑态！”
这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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