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安坐到旁边的首位，弯唇一笑软声道，“给母后请安原就是臣妾分内之事，否则皇上就该嫌弃臣妾惫懒不敬了。”
这话十分的熨帖，既夸了皇上对太后的孝顺恭敬之心，又将太后捧的高高的。
果然太后脸上笑意更深。
她让柳姑姑将新做的洋莓乳酪果子端上来，放到柔安手边，感慨道，“你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有你在皇帝身旁陪伴，哀家也放心。”
太后当时听见宫人来禀报宸贵妃救了皇上的时候，心中满是动容和感激。
孙芷薇扶着宫女的手进门时，刚好就听见了太后这一句，
她脚步微顿。
旋即面上挂了一抹大方端庄的笑容，上前落座，“果然是宸贵妃更得太后喜爱，臣妾还在殿外就听见母后和宸贵妃相谈甚欢。”
一双戴着细长护甲的白皙玉手交叠放在腿上，脸上的颓色尽数消去，厚厚的胭脂印在苍白的皮肤上，增添了几分神采。
柔安无甚表情地睨了一眼说话的孙芷薇，和孙芷薇身边面生的宫女，垂下眼帘，低着头拨弄着乳酪。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况且她们之间也不是好到能说笑打趣的关系。
太后知晓柔安直来直去的脾性，忙在二人中周旋，“皇后也是，秋日里越来越凉了，该在宫里好好保养身子才好。”
这话原是带着关心的意味，心思细腻的孙芷薇却想的格外多，牙关轻咬，她如今来凤仪宫里请安都不配了吗？
孙芷薇放松了表情，望向了柔安，“宸贵妃身上的伤势如何了？”
听到孙芷薇点名道姓的问话，柔安神情淡淡的，她盖上了桌上的白瓷碗盖回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谢皇后关心。”
孙芷薇审视的视线让柔安十分膈应。
只见她的眉心微微蹙起，面带愁容地说道，“宸贵妃身子娇弱又重伤刚愈，贸然和皇上出行远路恐怕禁不住车马疲累，不如就留在宫中陪伴太后，换两位同样年轻的才人妹妹和皇上一同吧？”
如今宫里人人皆知皇上出行一事，心里都盼着能轮到自己，但一想到盛宠的宸贵妃，一个个又都消了心思。
皇后此话一出，坐在斜下方的郑才人和兰才人皆是满脸喜色。
闻言，柔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起来十分放肆。
“此事皆由皇上定夺，皇后娘娘不如到皇上面前分说，皇上定会体谅娘娘的好意。”
太后微眯了眯双眼，语气中隐带严厉看向了孙芷薇，“皇后，此事由哀家做主，就由宸贵妃与皇帝同行，你留在宫中主持大局即可，不必多言。”
行宫山高水长，帝妃又能时时相伴。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眼光带着期望看向了柔安平坦的小腹。
注意到的柔安微微一愣，玉手不自觉地轻轻抚上。
“是。”
孙芷薇唇角含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应道。
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她抬了抬手臂，“本宫这记性是越发差了，红玉，快将本宫赐给宸贵妃的礼物送过去吧。”
柔安从沉思中回过神，看着那名叫红玉的宫女端着个红布托盘走来。
她戒备地回盯着孙芷薇，不知孙芷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多谢皇后。”
身后的菘蓝上前一步，想将那托盘远远地接走，却被孙芷薇拦住了，她指挥道，“快打开给贵妃看看，瞧瞧喜不喜欢？”
红玉麻利地掀开了红布。
一对镶着彩宝的镂空刻金熏香球搁在黑漆盘上，极淡的清香袭来，随后消失不见。
周围的妃嫔都隔得远，没有察觉任何异常，坐在近处的柔安对香极为敏感，她急忙屏住呼吸，仍吸了一些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