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贺老踱着碎步走回石桌旁坐下。
“刚才怎么了，很少见你表情那么难看。”贺老对面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石椅上，面前摆着四五幅画。
每幅画色彩绚丽，线条肆意，繁杂的色彩线条竟勾勒出一幅幅惊世之作，可见作者在绘画时是多么大胆，自信，一笔下去就有把握完成一幅画作。
“我都不理俗事了，还能有什么事惹我生气。”贺老气哄哄坐到石椅上，满脑子都是那些不长眼的人惹到他徒弟的事情。
老人眉头轻轻皱起，猜测道：“这么说应该是你那个还没到手的小徒弟？”
“不然还能有谁让我这么操心！”贺老深叹口气，反应过来，一下子从石椅上站起来，气急败坏的嚷嚷，“不是我说云老头，什么叫还没到手，她已经是我板上钉钉的徒弟了。”
云老幽然而坐，手里拿着显微镜仔细端详着桌上的绝世画作，语气波澜不惊，沉稳老练，“早点把徒弟搞到手带回来看看，我早就对闻名绘画界已久的众生很好奇了，只可惜只见画不见人，尤其最近一两年，几乎没有她的画作，让我一度怀疑她已经不画了。”
云老对名画很感兴趣，早年间和一战成名的贺老相见恨晚，两人常常在一起赏画评点。
“我迟早能让她做我徒弟。”贺老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我说你突然跑去芒城当校长，该不会是为了你那徒弟吧？难道她是芒城人？”云老津津有味欣赏着桌上的画。
贺老支支吾吾道：“没有的事，受一个朋友所托暂时管理一年而已。”
顾北笙的事情只有贺老和顾北笙两个人知道，因为顾北笙死活不让贺老往外宣扬她，怕麻烦。
因此贺老只能憋屈着默默承受这份无名分的追逐。
云老淡淡“哦”了声，“说起芒城，最近我那个孙子就在芒城，有什么事情你就去找他。”
“今天天气不错！”贺老抬头看看昏暗的夜幕，一阵无语。
那还用你这老头说，我早就找你孙儿帮忙了，委屈了什么也不能委屈我那宝贝徒弟。
芒城附属医院，于秋淼被送进急诊检查，一个小时左右，各项检查结果出来了，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身上的伤需要擦几天药。
听到医生的诊断顾北笙显然松口气，她虽然精通中医但关心则乱，还是送医院仔细检查一下为好。
好在现在是冬天，于秋淼出校的时候穿得很厚实，就算棍棒打在身上最多留下青青紫紫的伤痕，不会伤及内脏，更不会有留下伤疤。
“笙姐，你们两个女生在这坐着，我去帮她拿药。”就诊室出来，段卓烨从顾北笙手里拿过医药单。
顾北笙扶着于秋淼在一处人少的走廊旁坐下，“我们在这等你。”接着她把手机和费用单递给段卓烨，“顺便把费用缴了，密码是六个六。”
段卓烨脸上复杂接过顾北笙的手机，心想笙姐就是笙姐，支付密码都这么简单随意。
段卓烨走后，顾北笙坐在于秋淼旁边，眸光清冷盯着走廊天花板，迟疑着问：“今天的事我选择息事宁人，你不会怪我吗？”
于秋淼后背有伤，不能靠在椅子上，只能挺直身体坐的端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