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渐渐有所预感。
“可如今不同了,她一路上写家信给我,当我听闻你们已成为仙家子弟,便差遣府上下人四处宣扬。如今整个江南都已知小女拜昆仑上仙为师,驱除病痛,更是再无厄运灾星一说,故而这说媒、求亲者,自然是踏破门槛。”
炎钧微微点头:“原来如此,既能娶到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说不定还可结下仙缘,觅得长生之法,俗世间富商贵胄一定不会错过。”
“不仅仅是富商贵胄,她的大姑、表兄,应该这几天也快到了。”
“什么!”雨蝶惊呼,“我哪里来的大姑、表兄?”
祝东海长叹:“你确有一位大姑名叫祝南山,其实此事我不愿再提,所以从未对你说过。当年父母去世得早,生前存了些许财物,供我姐弟二人。可是,那一年我岁数尚小,大姐为了做生意,将父母留给我读书考功名的钱都用掉了。”
“竟还有此事?”
“我咽不下这口气,十二岁便离开她闯荡江湖,再没想过仕途一事,她也嫌我累赘,未作丝毫挽留,从此两家再无往来。”
“可他们却又为何突然前来?”
“后来听说她嫁与一位北方知府,但知府的官位是靠祖上保下来的,姐夫胸无大志,还畏妻如虎,连生下的儿子都随她姓祝。”
“该不会也是来提亲?”雨蝶诧异道。
“不错,女儿呀,提亲之人实在太多,为父早想与你说说此事,请你思虑一番。虽然我黑白两道都有些旧友,可要把信送到昆仑山巅的仙人手里,实在不能。正为此事发愁,你们便回来了。”
雨蝶紧皱眉头,只觉得荒唐又无奈。
此时,门外响起争执声,一家三口带着仆人闯入屋门,两名祝府家丁丝毫无法拦下,直到见了祝东海,低头哀声道:“老爷,他们不等通报就闯进来,说是您的……”
“退下。”祝东海一挥手打发二人,随后,这里陷入久久的沉寂。
“东海!”
“大姐。”
祝东海与祝南山姐弟相认,一阵寒暄,在场之人却没感受到过多温情,甚至觉不速之客惺惺作态。
“东海呀东海,二十几年未见,你依旧这么年轻,我可是老了。”
“大姐说哪里话。”
“这位是你从未谋面的姐夫,登州王知府。”说罢,她指向身旁肥头大耳之人。
“有礼了。”
“幸会。”
“大姐,按行程,你们不是应过几日才到?”
“都是这老头子,时时催着快些,怕晚了这儿媳妇可就被别人抢去,我们才星夜兼程。”祝南山晃了一圈,瞪眼道,“这么多人!都是来提亲的?”
炎钧道:“岂敢高攀?只是生意上略有往来的小辈顺路拜望。”
王知府道:“原来如此,此番我们为犬子婚事而来,一切从简,你们这些庶民也不必跪拜了。”
祝东海转身道:“这位少年,应是贤侄了。”
祝南山笑道:“正是正是!犬子孤笙,孤高的孤,芦笙的笙。孤笙,还不快拜见舅父?”
“小侄见过舅父。”
“祝孤笙?好有诗意的名字。”洛轻雪喃喃。
祝南山顺着人声看过来,望见洛轻雪,随即走到身前握起她的双手:“哎哟!这就是雨蝶,真是个仙女呀!”
“你认错了!在那边!”洛轻雪无奈道。
“啊?”祝南山微微扭头,目光落在雨蝶身上,急得连话语都有些颤抖,“哎哟,这是雨蝶呀!这可比仙女还要美上十倍百倍。”
洛轻雪狠狠瞪了老妇人一眼,一旁炎钧悄声道:“别上火,你若梳好妆,也不差太多。”
祝南山走到雨蝶身前,紧紧握着她的双手:“东海呀东海,有这样的女儿,真是咱们祝家祖上八辈积德,瞧瞧这模样,我儿折寿十年也值了。孤笙,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祝孤笙缓缓走来,拱手一拜:“雨蝶妹妹。”
“见过大姑、姑父,见过表兄。”雨蝶屈膝行一礼。
祝南山道:“你们看看这两人多般配!”
“呵,这倒是没看出来。”吕长歌笑道。
“你个老乞丐懂什么?我家孤笙虽模样稍逊几分,但也是文武双全。老爷,待喜事完了之后你派人好好查一查这个刀疤脸,一看就是匪徒大盗,破事没少做。东海,你也千万别跟这样的人做生意。”
祝东海无奈笑笑,祝南山转身接着道:“雨蝶呀,听说你还是神仙的弟子,今后在一起了,可得把这长生之道告诉孤笙,要不然将来夫君都老掉牙了,你还是这般模样,也不好过日子呀!”
王知府道:“急什么,东海还没答应这门亲事。”
“不瞒姐姐、姐夫,提亲之人太多,一时也难以抉择。但我定会尽快给你们一个答复。”
祝南山道:“我们也有听闻。可是东海呀,咱们两家不差钱、不缺势,哪里还用看那些人脸色,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遇到对的人,这表兄妹血脉相连、亲上加亲,不好过那些外人千百倍?”
祝东海道:“天色不早了,我还得去见客,你们请先在府上歇息,我立刻命下人再去准备膳食,稍后送来,这几位也一样。”
“不用了!”很久很久,云遥都没再说过话,这三个字,也让熟识之人感受到他心中的苦闷。“祝老爷,府上太多人,我们几个还是在镇中找客栈住下,不多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