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争执起来,吕长歌无奈道:“云遥,要不你来?”
“怎么可能?我是来捉妖的,你让我把自己捉回去?”
“也是,”吕长歌从袖中取出一枚铜板,正是不久之前那些昆仑弟子赏给他的,“二位,别吵了,我有一个最公正的办法。”
“说来听听?”两人停下争执,异口同声问道。
“我这里有一枚铜钱,我将它往天上一扔。落地之后如果正面朝上就由炎钧来扮蚌精,如果反面朝上就由如鸳来。”
“那你呢?”两人再次齐声。
“抱歉,我把自己忘了,若这铜钱落地,立在地上,就由我来。”
“你说这是最公正的办法?你在逗我?”炎钧道。
“我觉得挺公正嘛,没有异议那我就扔咯!”
“等等!”
吕长歌不顾劝阻,二话不说就往天上一扔,只见那枚铜钱翻了几十下身,落地后滚完一圈又一圈,一点点停下来……
楼兰王宫里一声巨响,广场上的诸派弟子闻声立刻冲入殿中,只见云遥、炎钧和如鸳纷纷亮出兵刃怒目而视。
前方,吕长歌面向众人,拄着重剑,一副生无可恋的面容,欲哭无泪,欲说还休,眼角余光看向那枚立在地缝中的铜钱,呆呆伫立。
炎钧冷笑道:“哼,妖孽,我早就怀疑你的身份,先前去查探水源故意没有带上你。如今蚌珠聚齐,你总算是露出了马脚。”
“别跟他废话!赶紧收了他!”如鸳道。
“你们在说什么?他,他是那蚌精?”扁桓心惊异。
“不可能!”上官玉高喊,“我不相信,我从没见过这么丑的妖怪!”
槿汐道:“是呀,脸上还一道疤,如果这就是他幻化后的模样,那他变成这样就是为了恶心人?”
“这就是他高明的地方,越是如此越不易被怀疑。”炎钧道。
扁桓心道:“平心而论,他并不算丑,只是故作脏乱,虽然老去,但在老者之中可谓风骨无二。但最重要的是,我没有从他身上察觉出一丝妖气。”
“妹妹你不懂,这就是他厉害的地方。”如鸳道,“此乃蚌中之祖,曾面对数十位昆仑上仙围剿,历经烹、炒、煎、炸各种道法绝学,最终都未能让他熟透,反倒是除去了他一身妖气。”
扁桓心半信半疑地挥起双剑直指吕长歌:“你还有何话说?是否地动与瘟疫的罪魁祸首?”
吕长歌看着双剑,心想这利刃一旦刺进,则必要见红才肯罢休,但若赤手空拳,自己的内力倒是丝毫不惧这昆仑后辈,于是开口道:“别用剑,你们若想抓我下锅,用剑会使伤口处的肉质不够鲜美,一掌打死我罢。”
“好,成全你!”扁桓心收起双剑,默念长生诀,一掌拍向吕长歌胸膛。
云遥握住拳头,手里紧紧捏着一把汗,深知这扁桓心道法高深,而另一边像谜一样的老男人,不知能否接下这一掌。不过扭头看了看,炎钧和如鸳却是稳如泰山地望着。
“轰!”
吕长歌接下这惊天一掌,心中不由得感叹后生可畏,遂呆滞片刻,却忽然觉得忘了一件事情,见炎钧正偷偷朝他使眼色,这才终于想起来,惨叫一声向后倾倒。
“啊!”
“这……”
扁桓心一头雾水,炎钧立刻站出来拱手道:“阁下好生厉害,这一掌看似打在胸膛,但其实险些废了他五感中的触感,所以连疼痛都来迟了。”
“不错,”云遥接道,“多谢各位师兄师姐相助,蚌精已除,此地就交给我们来善后。”
“他死了?”槿汐疑虑道。
“确是死了。”见她犹豫不决,炎钧慢慢伸手去,想一把夺过装着十四颗蚌珠的袋子。
“不对!他没有现出原形呀!”槿汐忽然一挣脱,布袋大开,十四颗蚌珠滚落一地。
而就在方才,吕长歌倒地之时,没有人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七彩贝壳,几天前的夜晚那个领舞女子送给他的谢礼,也悄然滚落一旁,此时与十四颗蚌珠交相辉映,照亮了整座幽暗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