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纪

第37章 日月情歌

突然一阵火光将众人笼罩,火焰外蝠群不断落下,云遥似乎又见熟悉一幕,不过此番眼前却是位妙龄少女,虽无法与炎钧的业火之力相比,但也足以令他们度过此劫。

“彩翼!”

几人齐呼,只见彩翼站在火光里,双手垂下,仿佛无动于衷,可一身却绽放出无比绚烂的火焰,将前赴后继的蝠群烧落,不出一阵,地上已堆满死尸,方才那一阵阵蝙蝠嘶叫吵得人近乎耳聋,此刻,这里也总算平静下。

彩翼仰首望着,两眼如火炬一般照着那见不得光的月蚀女王。

“臭丫头,果真不可小觑,就用这一曲‘魔音波’来为你们奏响哀乐。”

话语间,月蚀女王显露真身,如常人一般高的巨蝠,张开血盆大口,顿时整座山洞都被声波充斥。

众人捂住双耳,却发觉并没有震天声响,仍使自己无比头痛,声波愈发刺骨,众人被逼入绝境,只觉浑身欲将爆裂。

就在此时,一声长啸,来自彩翼的怒吼,如凤凰嘶鸣般裂人心扉,片刻之后,月蚀女王又化为人形,口吐鲜血,再度撞上身后石壁。

“好机会!”朔月将军一笑,扔出双环朝那蝠妖挥去,然而才飞到眼前,就被黑翼振翅扇落。

女王道:“将军,我明白,你对皊夜爱慕已久,可今日不必心急,你们都会在黄泉路上团聚。”

众人一惊,但此刻已顾不上这些,所有目光汇聚于她的右臂,血红长鞭缠着纤细的红肤玉手,更拖地盘绕几圈。

“这鞭子,不会是用人血灌成?”云遥额前流下冷汗。

“真聪明,不过我已许久未饮血,只有月光才能令我愉悦。”

月蚀女王狂笑一阵,似乎是很乐意看到他们的恐惧神情,随后就将手中血鞭奋力一挥,朝这方打来。

众人埋首躲过,再起身后,却见四周被触及的岩石皆留下一滩血迹,可怖之景令人毛骨悚然。

与蝠群纠缠得狼狈不堪,又遭尖叫声折磨心智,再躲掉这一鞭,似乎已无力挣扎,而彩翼那两度舍命相搏,亦像耗尽所有元气。

她目光呆滞,向前迈去两步,央求道:“你要杀的人是我,放过他们。”

“小丫头还真懂事,我是不打算放人活着离开,不过你既然这样说,不再反抗,那我就先取了你的命,再考虑一番?”

“彩翼,不要这样,”雨蝶喘着大气喊道,“你阿爹会难过的。”

“所有事都因我而起,若有人要先离开,也一定是我。”

“不要!”

一道血鞭向彩翼砸下,女王大笑:“傻瓜!你以为我真会放人活着出去通风报信?他们很快就会步你后尘!”

一切似乎都晚了,挥洒的血气已将眼前少女彻底笼罩。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具身影挡在眼前。

“殿下!”朔月大喊。

呼声与劝阻已来不及,皊夜被血鞭正正砸中,倒在彩翼怀里,一身白衣染为鲜红,虽然那并非他的血。

“为何要这样?”彩翼哭喊。

“你比沙漠中的花,更可贵。”

“可怜的皊夜,”半空中响起诡魅冷笑,“我为了便于汲取你的灵力,一直反对你谈婚论嫁,没想到最后,你却恋慕我必须杀死之人,时也命也。”

“我不后悔。”

女王微微摇头:“可惜,你还未被取尽便要死了,撑住,孩子,母亲这就让她来陪你!”

月蚀女王再度挥起血鞭,之前费尽力气走到彩翼和皊夜身旁的众人,此刻皆一动不动,全然失去反抗之能,抱着同生共死,亦不愿再承受百般折磨的心,听天由命。

血鞭尚未挥下,只见一道青光闪烁,闪得众人直遮双眼,紧随其后听到一阵痛苦嘶叫,如之前一样让人无比颤栗。

众人以为女王又发出更可怕的音波,然而回响却渐渐消逝,睁眼一看,前方堆积如山的蝠群上,躺着一具与人同样大小的尸骨,不难猜到便是属于她。

一时间,又以为彩翼再显神通,可定眼望去,这一具没有像那成群一样被烧成焦炭,而是拦腰劈开断为两截。

“死、死了?”云遥呆望着,“怎么死的?”

此地一片疑云,洛轻雪转向后方,去拾起双锤时望见墙壁上竟有一条几丈长的痕迹:“你们看,那是什么!”

“是剑痕,”云遥道,“我最近认字的时候,也常用剑在石头上刻。”

“怎会有这样的剑痕,那挥剑的人手臂得多长?”

“难道是剑气?”朔月道,“是剑气将蝠妖斩杀,还在石壁上留下痕迹。若真如此,那应是昆仑山上的仙人路过此地,帮我们一把。可如此厉害的蝠妖,即使从身后袭击,能一剑斩杀,就算我师尊,也未必做到。”

不知何人出手相救,来无影去无踪,只剩疲惫的众人和处在生死边缘的皊夜。

“前辈请留步,救救人!”雨蝶对着未知的黑暗一阵呼喊,却依然听不见任何回答,于是转身道:“我们先离开这里,王子殿下还有一口气,说不定能追上路过仙人。”

云遥在前方开路,朔月背着皊夜走在最后。来时倒挂于洞中休憩,他们不敢去惹的那些蝙蝠,已在方才被彩翼烧得所剩无几。

很快走出山洞,站在赤月峡谷中,血雾渐渐散去,森林又还复清翠模样,可未曾料到,山丘外并无仙风道骨之人,只有一熟悉身影,仿佛静候多时。

“大叔!”云遥惊异。

吕长歌微笑,那道疤痕在脸颊也随之褶皱,此刻,他双手握着一柄近五尺长的重剑杵在沙地中,剑身通体黯金之色,剑柄印满古老图腾。

“阿爹!”彩翼三步并作两步,扑到吕长歌怀中,“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就好。”

众人望着五尺重剑,一时竟呆住,洛轻雪呢喃道:“我看过许多豪侠双手持重剑为武器,但常言说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从未见过如此尖锐的锋刃。”

“难道是......”雨蝶惊呼,“我在古书中所见,昆吾巨阙。”

“什么!”

“此剑出自昆吾山间陨铁,于山脉正中锻造百年,山脉如人状,巨阙穴位在人心腹相接之处,故而得名,传说只有力拔山岳、心如瀚海之人才能驾驭此剑,怎会是他?”

“阿爹,你真是她所说的隐者?”彩翼问道。

“饮者?我一天少说饮十壶,配得上此名号,不过是谁说的?”

众人相觑一阵无言以对,话语间,皆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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