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反射弧慢了半拍，此时才想到，他眨个眼的功夫，就跨越了数万年，但南桑要经历多久才能成为现在这样。
他现在突然想开了，像姚络川那样的人应该多几个才是，不然这么长的岁月，南桑一个人未免太孤独了。
他起身朝外走，天边隐隐有光亮，现在应该是早上五点左右。
这应该还是他走的那一天吧。
旁边空间一阵扭曲，一脸怒容的北杨从里面出来，林翊才见过哭得惨兮兮的小北杨，现在看到邪神北杨，一点惧怕的感觉都没有了。
北杨在盛怒之中，“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祝衍之还活着吧？”
北杨皱眉，他清楚地感觉到林翊跟几个小时前不一样了，稳重了很多，而且丝毫不怕他。
他划开虚空，一勾手，林宸从里面滚出来，摔到林翊脚边。
对他们来说，林翊才睡了几个小时，但林翊在那个世界可是呆了几百年的，虽然大部分时间都睡着，但那也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了。
他伸手轻触林宸的头发，声音有一点颤抖，“哥·····”
好久不见了啊。
林宸对林翊更熟悉，一见他就感觉出不对劲，但北杨在旁他不敢乱说话。
北杨几乎要动手，林翊十分平静地说，“我有救祝衍之的方法，但我说不出来，需要通过我哥的嘴来说。”
北杨手里刚聚集的冰剑散去，“那就快点！”
林翊捡起地上那个手机，发现没电了，便对林宸说，“哥，我记得这里面有个电影，四个字，7年前上映的，女主很漂亮，男主是·····”
林宸立即想起来，“我知道了，是·····”
“等等，你只说前三个字就行。”
林宸不知原因，照着他的话说，“万物生？”
北杨一直听着，当‘万物生’三个字从林宸口中说出，像是某种魔咒，他脑子被重击了一下，被封印的记忆开闸。
因为母神封印，那记忆残缺不全，当时在场的几张面孔都是模糊的，他想不起南桑和木神当时的样子，但记得那时木神似乎把一样他想要的东西给了南桑，后来他抢过来了。
那东西就是万物生。
林翊问，“它还在吗？”
好一会儿，北杨才说，“在。”
他手腕一翻，一颗板栗形状的种子出现，“这是木神留下的，据说只要它成熟后结出的果实，能令神族复活，可这么多年它都没发生任何变化，我怀疑它自木神陨落那天起就失效了。”
他早不是当初的北杨，也清楚父亲的真面目，他曾经尊敬爱戴的父亲，恐怕根本没把他当儿子看待，幼年的记忆很多都因为封印残缺不全，但那一晚的却很清晰。
他其实看到了父亲的黑焰刺穿自己的身体，可当年他不愿意相信，后来终于接受现实了，他依然想让父亲复活，不过是为了问个清楚，然后再亲手杀他。
然而时至今日，对父亲的爱与恨都放下了，却不知为何，一直收藏着这个没有任何用处的万物生。
也许因为这是从南桑那儿抢来的吧。
林翊走到他面前，“如果祝衍之好了，你会离开吗？”
“万物生只有开花结果才有作用，你能让它开花？”
“我能控制世上所有的植物，这也是一种植物。”
“那你得先让我看到效果。”
林翊知道他这是不打算轻易离开了，但他现在有随时杀死北杨的咒语，不怕他，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处理周无漾这个隐患。
他把手放在万物生种子上，心中默念自己设下的咒语，在万物生开花过程中，说，“你该相信你哥哥的为人，南桑只想逼你离开，不会真的伤害祝衍之，背后下咒要祝衍之死的人是周无漾。”
永宁海边，原本闭眼静坐的周无漾听到了那塔上的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