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迷迷糊糊、摇摇晃晃，这几句对话倒是都听在耳中。
他表情奇异地笑起来。
“说什么呢，我不过打个比方，怎么可能真有人劈开我脑袋——”
脑袋都打开了，他还怎么活？
钱进家奇异的笑容吸引了邵子武。
他本来正要拿开的手，突然沿着脑门滑下去，碰到他的脸。
然后战神脸色就是一变。
“他的脸颊，骨头有动过的迹象。”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像为了确认什么一样，邵子武又仔仔细细，将对方的面部骨骼捏了一遍。
他点点头，这下可以肯定了。
“错不了，他的颧骨还有下颌一定被什么削过，凹陷得有些不自然。还有山根这里，不知道填了什么东西。”
“削，填？”
钱进家越发糊涂了，林桑也张大了嘴。
她不方便上手，况且就算动手，也不会比见惯战场上骷颅白骨的战神更加专业。
“你是说，他的脸型和五官被人整过形？”
这个时候竟然真的有整形技术了，还有更逆天的吗？
但很快林桑脑中一闪，突然像道雷闪过一样电光照耀，她串起来不少从前迷茫的线索。
“上乙，那个道士，他的五官也是被改造过的，你还记得吗？”
他本来是晋王的爪牙，后来幡然醒悟，为了救人，在跟夏军的对垒中牺牲了。
她之前一直没想通，就算为了对付他们，也没必要冒着巨大风险将上乙整容。
现在可以说通了，假如上乙只是试试手，真正目的是为了整出一个冒牌钱进家呢？
可惜老道士走得太匆忙，很多秘密都来不及跟他深挖。
战神对他的牺牲印象深刻，也立即串联起来。
但他说话向来简洁，直接下结论。
“看来晋王当初不仅联合了大理土司，更有吐蕃赞普。”
说起来还听唏嘘。
“只可惜当初的知情者，不管晋王、上乙还是诸天土司，都已经不在人世。”
背后的秘密不知道还有没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林桑也是遗憾。
“我记得上乙当初说过，给他做整形手术的人是晋王的新盟友，他以前从没见过。”
之前他们一直以为幕后捣鬼的就是跟晋王联手兵变的诸天土司。
可是他们翻遍大理，也没找到什么外科圣手。
知道现在，又一个整形怪冒了出来 。
只看他是谁的棋子，就知道幕后元凶是谁了。
不管怎么样，赤达的面具在一点一点被揭露，形势越来越明朗了，这一局林桑越发有了信心。
“吐蕃密宗明明有外科手术的能耐，不用来造福病患，尽动歪脑筋。”
怎么对付赤达团伙，她有主意了。
“哼，等着吧。”
她越发厌恶吐蕃那群人，对眼前的冒牌货钱进家倒开始给好脸色。
毕竟这人也挺无辜。
他倒霉催的，也不知道被他们从哪个犄角旮旯挖出来。
可能仅仅因为身形还有五官跟钱进家有些相似，就被他们又是削骨又是洗脑，捏成一枚听话的棋子。
他完全操控不了自己的命运，林桑想想都心寒。
“你那个赤达阿坤，只叫你来问火器的事，没有其他了吗？”
不知不觉，林桑语气里的严厉退去了。
钱进家见孩子娘突然对他和颜悦色，惊喜交加，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除了傻笑点头，什么也不会。
林桑竟然也没骂他，反而进一步放缓声音。
“好啦，别傻笑了，既然你想帮忙，火器这一块的生意，我慢慢教给你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