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脸盲这时候认人反倒有优势，她不过分看脸，而是听声音，还有整体给人的感觉。
什么活神仙呀，分明就是当年的上乙真人。
林桑跟他对簿公堂过，到现在还有印象。
活神仙本来还想保留最后一点秘密，听到这个话，表情僵在脸上。
果然如此么？钱惟浚再次大受刺激。
“他是上乙真人，这怎么可能？”
在场这些人，当初只有他和老师跟上乙对峙过，对方当初还刺杀官家呐，他化成灰都认得。
“上乙不是已经被老师正法了吗？”
当初那货丧心病狂，刺杀官家，胁迫齐王，结果被一枪一刀，正中胸口。
不止他吃惊，钱南事后听赵文化不止一次提到过，他也惊了：“难道他真是活神仙，还能起死回生？”
这当然是开玩笑了，但是看活神仙一脸被言中的愕然，看来还真是上乙无疑。
大家顿时又想不通了。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我猜，当初中枪的上乙应该是替身吧。”看活神仙的表情，林桑知道自己又说中了。
这样一来，当初的贸然刺杀也说得通了。
“我说呢，上乙好好地藏在柱子里，谁也发现不了，为什么要自曝行迹？”
现在她想明白了。
“想来当初晋王也在道观中吧，你们牺牲替身，玩这一出声东击西，就是为了方便自己逃命？”
当时的争相一下被说了个八九不离十，上乙一脸沮丧。
他讪讪抚着脸颊：“不错，当初死的确实是替身，我的脸，我的脸，确实动过刀子，整成现在的模样。”
“啊！”
大家听得又惊呼，再次刷新认知。
“世上还有改变容貌的医术？”
“难道除了老师的化妆术，孙国舅从前的易容术，还有动刀子整形的？”
其实不光他们，也出乎林桑的意料。难道整形换头术在古代就这样成熟了？
她想了想，亲自给上乙包扎了手上伤口，开始动真格审问。
“你的脸是谁给你整的？好好说！”
上乙知道自己早就没了活路，也不打算隐瞒什么。但问到这个，他只是摇头。
“不知道，真不知道，那人是王爷派来的，他说我的样子大家都认得，须得改头换面才行。”
说完他发誓。
“是真的，王爷也不是什么事都让我知道，我要有半字虚言，叫我不得好死！”
钱惟浚冷笑：“你做了这么多恶事，这不是应该的吗？”
上乙的冷汗涔涔而下。
他知道眼前这帮都不是嗜杀之人，甚至比晋王主子待他还宽厚，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下场。
“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这个时候我还会帮晋王隐瞒什么吗？”
说着他竹筒倒豆子一样：“他手上那把枪是偷了官家的，造锅和枪弹的匠人是我帮忙物色的……还有那些谶言也都是我胡编乱造……”
事到如今，他也是悔不当初。
可他从一名小道士成为一观住持，都是晋王一手提拔，可谓是一开始就被绑在了贼船上。
上乙哭丧着脸。
“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活神仙”一下坦白了这么多，听得大家又怒血沸腾。
“打死他，他不是好东西，大家打死这个祸害百姓的！”有人叫喊。
也有人指着远处晋王消失的方向。
“罪魁祸首是晋王，应该打死晋王！”
林桑叹口气，他们这次扮做百姓，是徒步来的，除了干跺脚，谁也没法追上去。
千算万算，她也想不到晋王一言不合就灭口。
林桑她接过徒弟手里的望远镜，见晋王最后一点背景也消失在镜头里。
“看来他不光要杀人灭口，也在给自己肃清障碍。”
这个人远比他们以为的要狡猾，应该已经发现了邵战神的包围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