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年的大舅叫李大,排行老大,个子却是家里最小的,再加上看似木讷的表情,让人一见就有想问他“喝不喝药”的冲动。
他也知道自己的外貌身材优势,“跳槽”去了隔壁酒楼后,就尽心尽责地扮演一个被东家压榨的受气包角色。他不仅自己受气,还经常暗暗使点绊子,让他的同仁也经常因为东家的“失误”而受尽委屈。
在他“有福同享”的关照下,不仅被炒鱿鱼的同仁一肚子怨气,就连归云阁的老伙计也越来越不满。跟着一家生意清淡的酒楼又有什么前途?大家这一刻都还没被开,但人心浮躁,只是被孙家身份镇压着不敢造次。
而那李大郎也真是个人物,他精心营造的孺子牛人设深入人心,弄得每次被东家虐待,同僚们纷纷觉得唇亡齿寒。
不过,兢兢业业不求回报的员工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孙家炒了其他新员工的鱿鱼,单单留下了李大郎。
这位大朗同志在皮厚腹黑的林东家调教下,在继续搅风搅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这一天他再次“无意”惹怒了少东家孙家明。
“狗东西,你瞎了眼了,没看到爷在这里!”这狗东西,整天愁眉苦脸哀声叹息,还让他们怎么打开门做生意,怎么迎八方客人?
他一脚将李大踹了个仰倒,李大摔得很有水平,一下子倒在珍贵木头的酒水架前,“呼啦啦——”
撞翻了一整个架子,还顺便带倒几个人。
这还是孙家明为了拯救酒楼生意,效仿庆丰楼的布局整改的,除了点餐区,还将酒水饮料单独摆在一个显眼又高档的位置。
庆丰楼的后厨跟铁通似的,混不进他的人去,高薪也利诱不到,学不到那些硬核的,少东家近日只好疯狂在其他硬件方面大刀阔斧地改革。
孙家一方面看不上齐家父子,一边又狂学庆丰楼的细节。可惜他们不懂生意之道,学了个不伦不类。
对于这一点,齐咚呛还气愤过一阵,林桑却敞开怀抱让他们效仿。“连竞争对手都争相模仿,说明庆丰楼的东西够好啊,这是变相认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没有核心竞争,什么皮毛都是虚的,齐咚呛也明白过来。
所以这一柜子的酒水是孙家明的心血,什么贡酒剑南春,什么名贵又费事的冰镇果汁都往上摆了个满满当当。李大郎大蛇打七寸,这就是孙家明的七寸,被他一跤摔了个七八烂。
他是有备而来的,里面穿了防撞背心,虽然热点,但不伤筋骨。
他是没事,可整个场面就闹得难看了,一地的玻璃瓷器碎片和狼藉的酒水果汁,孙家明心疼得火气直冲天灵盖。
“你们这帮死奴才,爷爷我今天非抽死你们不可!”
他一叠声让人去取马鞭,有狗腿子应声取去了,也有人大着胆子上来阻拦。
“少东家你消消气,下面的人不懂事慢慢教,爷别自己气坏了身子!”抱着少东家的腿劝阻的是二掌柜。他管着酒楼里的杂役仆从,相处久了难免有几分感情,况且唇亡齿寒,他也不想眼看着同仁们挨鞭子。
李大郎匍匐在一旁,也磕磕巴巴地求饶:“小的,小的不是有意的,只是看店里生意不好,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