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霸，开马记钱庄的那个？
林桑迅速调动自己的记忆，回想穿来后的所知所识。好在她虽然脸盲，记忆力却是不错。
前些日子去钱庄兑换银锭时，她就听说过睦州“一贵一富和一霸”。
一富是积善齐家，如今是她合作无间的伙伴。一贵是她还没正面打过交道，但已经结下仇怨，如今行踪不明的孙国舅。
最后这一霸就是杨老太说的马员外了。
听说他没有身家背景，白手起家，靠的是过人的胆识和智慧，还有千金买骨的胸襟。马家产业遍布吴越，甚至向隔壁江南国还有大宋伸出了马氏商业的枝丫。
这并不就是说其他两家不富。
虽说齐家以“富”闻名，但那是几代人的共同积累，幸运的是家里没出败家子，这些年以守成为主。而马员外凭的是一己之力打造出的产业网，后来居上。
两家到底谁的财富更巨，其实很难定论。
这年头又没个财富排行榜，能替人估算一下身家什么的。何况我华还讲究财不露白，大家都是闷声发大财。
这件事连狠人老太都难得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马家以行事霸道着称，而且说到财富，跟另两家比，还真不好说哪家更多。”
这点林桑也能理解，一个没有背景的白丁，若是没有足够的财富支撑，压根“霸”不起来。
“不是，他霸气侧漏多年，又创下这么多财富，到底多少岁了？”林桑突然反应过来，“想必不年轻了吧，有五十了吗——”
年过半百对古人来说就不是黄土埋半截，而是一只脚踏进那啥了，还有心思向一名寡妇宣战？如果是，林桑必须敬他是条汉子。
谁知她这个问题一抛出，不仅杨阿娘，连狠人阿娘都是一脸便秘表情。
杨阿娘吞吞吐吐：“这个，他……十二年前我儿初来睦州上任银曹一职，听说这位员外爷刚摆了六十大寿的寿酒，所以，那个——”
我滴天爷唉！林桑雷得都站起来了。
马员外威武啊，七十几高寿，在这个年代都算得上人瑞了，还有这份闲情。
杨阿娘说还不止这样：“他家里妻妾成群，听说只要放出话去看上哪家姑娘，那姑娘除了进他马家的门，绝没有第二条路。”
要不怎么是一霸呢，林桑表示理解，不是行事生猛，也配不上这个“霸”字。
干娘们担忧，连带老虔婆亲妈也紧张了。
“这可如何是好？”马员外的霸道，就连她这样的乡下妇人都有所耳闻，她不能想象自家丧门星被那劳什子强抢入府的画面。
林桑却没太放在心上：“我又不是大姑娘，他抢我做什么？”
杨阿娘叹气：“孩子，你怎么还不明白，关键不是他为什么要抢，而是被他盯上就跑不掉。”意思是原因不重要，要命的是结果。
可林桑恰恰觉得原因很重要。
跟从前他强娶的大姑娘统统不同，对方一定不是冲自己的年纪或颜值来的。虽然这半年来她坚持运动，勤于护肤，颇有逆生长之势。但她有自知之明，还没到能打动对方的地步。
他老人家这辈子阅人无数，什么风景没见过？对方放出这样的话，只能是冲她的财富。
不，她的财富目前来说不值一提，准确说是商业价值，也就是汲取财富的能力。
虽然对方这副做派挺无耻的，人家生意做得好又怎么样，招你惹你了？但退一步想想，总比对方真冲她颜值来的强，这事起码还有得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