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媳孝顺，做公爹的只好也端起碗。
“老大媳妇这样说，那大家就趁热。”
表层的粥皮微微烫嘴，他拨了一筷子到嘴里，鲜香热乎的滋味从口齿间滑落到胃里，冬天的早晨真的不能再满足了。
里长眯着的眼睛都放出光来。
几个小孙子一见哪里还忍得住，纷纷往嘴里扒，像小中他们第一次喝到一样边吃边叫唤。
做婆母的显然觉得大儿媳近来花钱太过大手大脚，帮助乡邻过冬那是没办法，但花钱买这样好的白瓷碗是何苦来。
一大早就喝这么稠的粥，有肉有菜还有蛋，米还白得不像话。
但老大一家早分了出去，钱也是大儿媳凭本事赚的，她心疼也得忍着。
唉——钱老太叹了口气。
算了，吃吧吃吧，吃下去总比糟蹋了强，比外人打上门来抢走强。
这粥实在鲜美，钱老太这辈子都没吃过这样鲜的，忍不住问。
“老大媳妇，这粥怎么熬得这样好，这黑不溜秋的又是什么？”
今天的粥是小桃煮的，林桑简直觉得有她十二分功力。
小桃现在厨房已经相当自如了，她告诉祖婆婆：“阿奶，这是松花蛋，煮粥最好吃了。”
娘没说哪来的，但她觉得一定是在镇上买的，这个天可以存放很久。
最近她找到了各种稀奇的做饭门道，一提起来就兴致勃勃。
钱大娘暗暗点头。
她这辈子没刻薄过儿媳，偏偏老大媳妇不像她。
她很清楚以前小桃在这个家是什么地位，哪敢这么大声说话，笑盈盈的，气色也好。
她最不放心的儿媳是真明白过来了，日子也在一天天变好，她没什么可操心的。
小东也更有了长子风范。
他自己顾不上吃，只顾招呼阿爷阿奶，见几个堂弟快速扒完一碗，立即做主给他们添上。
钱进门瞪几个孩子。
“吃一碗就好了，哪有这样放开肚皮吃的？”
他们平时在家也只有一碗，而且远没有这样稠，更舍不得往里头加肉和蛋。
可是真的好吃啊，钱进门前脚还训儿子呢，被小东一勺填进碗里。
“啊，这——”
小东笑得很开心：“二叔，锅里还有呢，阿爷阿奶今天都在，小桃特地煮了很多。”
娘说过，他们都是家里的一份子，很多事能自己掂量着办。不仅小桃越来越从容，小东更是找到自信。
他给大家轮番添了一圈，钱进门吃完第二碗立即捂住，怎么劝都不肯再添。
林桑见状也放下碗请教他。
“二叔，你会把脉，还会开药方是不是。给人看病没问题，那给牲口呢？”
钱进门突然懂了她的意思：“大嫂，你是说村里养的那些鸡鸭？”
这一家子就是有眼色，林桑点头。
“不仅鸡鸭，我还想养几只兔子。兔子还好些，但鸡鸭容易得病，不仅自己会瘟死，还会传染给人，现在全村都养了，一家得病，就怕传染一大片。”
钱进门觉得大嫂考量得很是，其实他也有类似的担忧。
但是他能帮上什么呢？
“大嫂，我把脉是小时候祖父教了一些，后来又看了几本医术，看个小病还行，但牲口的病实在不懂。”
村里多年没人养了，小时候还见过耕牛，这些年战乱加上荒年，别说养牛羊，人活着都像偷生。
邻国饱受战火璀璨，这乱世中的吴越，已经算飘摇风雨中的唯一安稳。
可越是这样，越是要发展民生，大家抱团谋生，才能抵御风险。
林桑将她空间里的农业医书都奉献了出来。
“是这样，我在镇上顺手买了几本养牲口的书，但我不懂草药，也不知道好不好，二叔要不要拿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