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仗的时候，靠着勇狠，能占些便宜，逆风仗的时候，凑齐没多久的人马就开始起别样的心思了。
有死人挂彩的寨子总会亲疏有别，承诺的抚恤哪里轮得到失血过多的队伍。
清风寨力主精简合并人马，抚恤到位拉拢人心。黑虎寨坚持盟主为大，不听号令者以杀止杀。其他头领在夹缝中左右摇摆，看到了西岭寨的下场，也是人人自危。
第二次约战，花了大价钱的牛马商队卷土重来，人马齐备气势高涨。牛栏山一帮乌合之众在临战场前夕，趁着对手压阵，竟然一哄而散各自奔命。
乱阵中，牛马商队冲垮了以黑虎寨和清风寨为主力的土匪队伍，阵斩杜云天，柳少宏趁乱失踪，一下就宣示了牛马商队的全面胜利。
经此一役，牛栏山里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土匪队伍了。
牛马商队至此从花缅镇到雁石镇，穿越牛栏山的商道即将畅通无阻。
除了黑牛城。
黑牛城不劫道，这种低级的抢劫模式早就被白守良扔进垃圾堆里，连提都不用提。
他准备了新的劫道方式，那就是收税，暂时还没有施行罢了。
商道从牛栏山出来，循着旧路，擦着边，从黑牛城七八里外直接就拐向了雁石镇方向，再往前快到水泥路最初开工的地点，直接就和水泥路重合。
这一段路就是现在最畅快安全的路了。
来自西北方向的大型商队，仿佛都不愿和黑牛城扯上关系一样，情愿走一半的土路，也不往交通更为方便的黑牛城方向来。
商路的重新畅通，让黑牛城有了往西北的机会。
早已听到消息的杨林，带着商行的推销队伍在必经之路的水泥主路上，摆好了黑牛城的各种特产样品。
不仅准备把黑牛城的一些东西推销出去，还打算从这些超大的商队里面买一些黑牛城需要的物资，用来摆脱对雁石镇的严重依赖。
四百多人的大商队，全副武装，拖着超多的物资，一长溜马车踏上神奇的水泥路，感叹和享受着水泥路的便捷，却只在杨林的摊位上补充了饮水，并没有留下交易的意愿，直接就出发赶去了雁石镇。
这个情况很出乎杨林的意料之外。
黑牛城的种种特产，在这个地界上一般来说都是无法被拒绝的好东西。以前交易的物资，因为牛栏山的阻绝，大多都运往了更为交通方便的南边。
西北面靠着零星的水路货运和兜兜转转的陆运，零星传过去不多，却反应更为强烈。
这些好东西在西北更受欢迎，南边多的是绫罗绸缎铁器。而北边，环境更为恶劣，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更愿意用耐磨结实的布料和耐用不易坏掉的不锈钢铁器。
耐用结实大于好看。
西北商路上也有更多黑牛城需要的物资，比如药材，比如皮毛等等。
这也是杨林底气的来源，没想到亲自来推销，一下就吃了一个闭门羹。
黑牛城批发的物资，以前需要换什么都是根据黑牛城的需要，而现在雁石镇的一些状况，留给他们的选项已经不多了。
粮草木材肉食这些东西的交换量全在快速的减少，而换取的皮毛、古董越来越多的占据了主流。
这些东西很难变现，黑牛城也没有渠道去销售，再转卖给其他商家给出的价钱也远远低于黑牛城的预期。
要不是白守良坚持与商家的兑换业务不能停，这些东西早就不在杨林的交换清单里了。
商行里大家认为用特产交换金钱也比这些东西好，至少金钱不需要再去兜售变现，直接用钱买粮草木材肉食就可以了。
无非就是价钱上贵上一些，不需要操心倒卖物资能否卖的出去，还可能承受买卖双方的压价剥削。
没有人质疑白城主的决定，因为白守良不仅安排后勤部回收了这些交换来的皮毛药材古董，还分发了海量的粮食。有粮食再去找工程队或者百姓交换草料、木材，要比用钱买更受欢迎。
粮食是比钱更厉害的硬通货。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黑牛城依旧井然有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