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颔首,“应该是宫里的奴才,当值的时候惹怒了主子”。
倾城却不这么认为,“什么奴才能惊动鹰卫”。
影一愣,随即道,“那属下去查一下”。
“算了”,倾城摆手,允诺算得上是个仁君,后宫之中便是她的家事,由不得她插手。
阴暗的宫殿里,只有一盏不甚明亮的烛火,男子抱膝蜷在榻的一角,手臂上是在青石板上刮蹭的伤痕,脸上也有,丝丝缕缕的冒着血,哭过的脸上沾了灰,头发凌乱的散着,看上去别提多狼狈了。
殿门被打开,允诺在楚惊棠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舅舅”,楚惊棠见他如此狼狈,哪还有一点昔日高高在上的样子,既是心疼又是唏嘘,一朝从云端掉落,竟会是这般凄惨。
楚慕抬起头,看着正笑盈盈看着他的允诺,今日才发现她一贯温和的笑脸竟如此虚伪,做作,楚慕注视着她,良久才开口道,“陛下,你自幼无父,本君也待你不薄”。如今可以说话,证明药效已经过了。
允诺并不接话,而是在桌边坐了下来,楚惊棠见此忙去给她倒茶,拎起茶壶才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的,他有些不可置信,环顾了下屋子,连个下人都没有,他又看向楚慕,满眼皆是心疼,但他却不敢对允诺质问一二,如今的楚家根本无力护住他们这些儿郎。
楚惊棠的动作允诺都看在眼里,在这宫里没有她的暗示,谁也不敢如此对待楚慕,百年世家的坍塌,她也有无法预估的损失,但是被人递上来的筹码,也绝没有放弃的道理,眼前这两个男人身负一种荣辱,不用她苦心筹谋,他们也会接着她的想法走下去。
允诺走到楚慕榻边坐好,从袖袋里取了条帕子递给他,楚暮再有不甘,面对当朝天子也不敢忤逆,还是乖乖的接了,只是攥在手里,允诺对他的反抗视若无睹。开口道,“父君对当年的事,要比我们这些做晚辈的都清楚”,见楚慕并没有什么反应,心道果然是掌管后宫二十余年的人,想引他失控属实不易,但又看了看他狼狈的样子,心中鄙夷,哪有什么泰然自若,没戳到痛处罢了,允诺含笑再次开口,“那东方倾国是谁的孩子?东方颜为什么会反,您心中自是知晓的”,果然楚慕抬头看向她。表情虽依旧淡淡的,但那攥皱的帕子却让允诺得意的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