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洲的话里带着几分试探，他紧紧注视着叶暮，以期望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答案。
叶暮却轻笑一声，有些不屑地道：“难道你觉得我应该成为吴月英意料之中的常量？如果她这样水平的人就企图妄想让我成为她计划中的垫脚石，那我岂不是人人可欺？”
叶暮当然知道人外有人，这世界上肯定有精于心计的人能将她暗算。
在宋晏洲的目光下，叶暮跟本没有半分心虚或是回避，而是抬眸同样地注视着宋晏洲。
她冷哼了一声：“吴月英，她还不够格。”
这一刻，叶暮的眼眸里是宋晏洲从没见过的锐利，她的视线仿佛是一把利刃，要贯穿他的脑海，将他所思所想一一剖开。
充满了攻击性，却又不是那么危险，因为她对他没有任何敌意。
但显然，叶暮对他这句疑问是有不满的，甚至宋晏洲也感受到了几分……轻蔑，像是在说：你在问废话？你在挑衅我？
诸如此类的无声表达。
他如此深刻的体会到了叶暮身上的傲气，没了平日的淡如水般的平静和对人时的那几分谦虚，她如九天之上盘旋的巨鹰，执掌天空，垂眸间也完全可以俯瞰一切。
他想起一句李白轻狂不已的诗。
或许自己心底那些怀疑，早已经被叶暮察觉到了，他想。
此时此刻，宋晏洲已经无法再继续怀疑她。
或许此事已经无关怀疑与否，他被这样的她折服，悄无声息的卸下了最后的防线。
其实研究院的研究员们，平时看着和和气气，也好交流，但是有时候就是性格奇怪，说什么都不行。宋晏洲想这大概就是文人风骨，人各有欲望，而他们遗世独立于清浊难辨的天地之间，只专注自己的向往。
这一切，在叶暮身上体会的更为强烈，她不卑不亢，傲而自清。
她说的没错，如果他们的假设成立，这样的她就应该是这其中的变量才对。
看着叶暮说完话就低头吃饭，宋晏洲意识到一件事，他这次可能惹叶暮生气了。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不可能没有矛盾，宋晏洲倒也是知道这一点，只是和叶暮之间出现这样的情况，让他有些急于想化解和改变这个局面。
但细细分析下来，他也不知道叶暮是因为他的怀疑而生气，还是因为他将吴月英和她相提并论而生气。
或者是两者都有？可孰轻孰重，也难辨别。
理性思考已经不能迅速找到解决办法，宋晏洲在沉默了一阵之后，有些受不了叶暮此时叶暮完全的沉默。
两人就像是回到了曾经她刚刚到了军区，不曾对他露出真正面目那段时间。
他还是更希望叶暮能够对他放下戒备，畅所欲言。
“你……”
他刚说一个字，叶暮抬手示意他闭嘴，然后淡漠地道：
“食不言。”
宋晏洲只好吃了饭再跟她说话，结果等吃完，叶暮直接起身喝了些水，然后道：
“走吧，训练。”
她根本不理会他，也半点不给他机会开口。
宋晏洲见状，在她走到门口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
“叶暮，能听我说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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