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师父，你忘了吗？”
凯影摇摇头：“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只是诺克萨斯挡箭的炮灰，被我们自己人抛弃，被敌人包围，死定了。
“是你改变了我的命运，还把我喂饱。
“你给了我一个家，教我习武。
“你给了我自尊、对我信任，而且让我有了目标。
“你会背叛一个如此对待你的人吗？你会杀掉慎大师吗？”
劫深吸一口气，不悦地拍了拍凯影的后脑勺，就像是一位父亲对待儿子那样：“你知道的倒不少。”
凯影只是嘿嘿地笑。
“我可能没得选。这件事之后，我们恐怕又会有很多敌人了。”
凯影闻言，摊了摊手，“师父，听说兄弟会因为一个叫艾瑞莉娅的女人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会成为我们的威胁。”
“倒是去了一个心头之患。”
劫稍稍有些意外，仍然皱着眉头：“但局势仍然不容乐观。影流脱离了苦说大王的掌控，剔除了心怀不轨之人，浴火重生，但暗影议会中的其他人，还是我们的敌人。”
“影流可以与均衡合作。”另一个人出言插入他们的谈话，两人转身，看到慎大师慢慢地从大殿里走出来，他没带面具，面无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
“慎……你还好吗？”
“我送了他最后一程。”
“……我很抱歉，关于这些事。”
“不！戒，我完全不该怪你，如果我早些看透一切，这些都不会发生。事实上，我才是应该道歉的那个。”
“父亲说得是对的，其实这么多年你也一直在暗中提醒我……我只看到了自己的仇恨，让你独自承担这一切，这是我欠你的……”
慎重复道：“我们可以合作！均衡和影流，要缓和艾欧尼亚目前的矛盾，单纯我们哪一方的力量都不够。甚至如果你愿意，影流和均衡可以合并……”他的话说不下去了，劫挥挥手打断了他。
“慎，影流曾经屠戮均衡的教众，这是不争的事实。仇恨一直存在，不曾消弭，这不是会因为我们的意愿而轻易改变的。”
“为了艾欧尼亚，我们仍然任重道远，想要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只能着手于细微之处，慢慢改变。”
经由劫的劝慰，慎也冷静了下来：“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我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期望着他回来，然而我错了，现在我明白了。我不能时时怀念父亲，也不能指望他回来，他离开以后，我就是他，我才是如今的暮光之眼。”
“我应该成为他。”
劫赞同地点头。
“我们这辈子犯过许多错，失误、悔恨、溃败。在这一点上，许多人和我一样。
“但到了最后，我们可以寄托的希望，只有成为更好的师父、更好的父亲……更好的朋友，至少要胜过我们自己曾经拥有的。”
“不管怎么说，从追捕烬开始，一月的时间，一切总算落下帷幕，艾欧尼亚，是时候走向一个新的未来了。”
劫和慎点点头，相视一笑。
时隔多年，终于释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