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巨人、石像鬼等异族不谈，单说人族，内部也是矛盾重重。
大秦和大夏当了数百年的死敌，自是不必多说。但方圆数十万里的大荒，并非只有这两个王朝。
距离山海关八万里之遥，有东盛帝朝和西梁帝朝两大强国，堪称是巨无霸一样的存在。
其中东盛帝朝境内，有苍焰派这样的煅器豪门，与皇室合作，培养了一大批炼器师，垄断了数十万里的法宝生意，名震大荒。
西梁帝朝则以丹药闻名，所售丹药包括护脉丹、筑基丹、炼骨丹，售价高昂，利润丰厚，一样是垄断生意，因此也极为富裕。
除此之外，这两大帝朝麾下各有王朝依附，都是类似大秦这样的存在，实力雄厚。
权力中枢，还有着武道六境——气海境修士坐镇，数量不少。
秦、夏两国之所以能在数百年内保持独立，一方面是因为疆域位于最东边的贫瘠地带，有山脉荒漠阻隔，附近也没有强国，油水太少。
二是因为两国修士实力弱小，赵云出世之前，浩荡数万里，连锻体境修士都见不着，根本不被重视。
这才偏安一隅，得了数百年的国运。
至于所谓的王朝统治、帝都之城，在东盛和西梁这两大帝朝眼里，就像是过家家，根本无足轻重，两国的百姓也被他们视为蛮夷。
不过多出嬴霄这么一个变数后，大秦的实力增长极快。一旦开始工业化炼器、炼丹乃至布阵，一定会有气海修士出现。
到那个时候，两大帝朝能不能容忍卧榻之侧有老王酣睡，就不好说了。
战略重心东移，扶持大夏王朝，针对大秦也不是不可能。
值得庆幸的是，东盛和西梁不合，都在觊觎对方的财富和领土，而大荒的交通工具又极为落后，导致消息闭塞，商路不通，大秦尚有猥琐发育的空间。
看到书中对两大帝朝的记载，嬴霄忽然想起一事。
江南十大家族，其中就有一个玉家，主家在令州，富裕无比，他家的老祖宗似乎就去东盛帝朝苍焰派修行过，学的正是煅器，还曾闯出过一番名头，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导致被门派除名，灰溜溜的回到了大秦。
现年应该有近两百岁了，是个老怪物，常年在闭关疗伤中，不知何时会出关。
玉家的人倒是三番五次说自家和东盛断了联系，老祖宗终生不会离开大秦疆域，但这种事谁敢担保？
若是玉家老祖通风报信，他诸般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
得多加注意！
算起来，东厂那些探子也培养了几个月，是时候铺开摊子，派去江南地界侦查了。
大秦要扩张，得先解决内患。将十大家族分而化之，情报搜集就显得十分重要。
皇家的俸禄和修行资源也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嬴霄将《奇闻志》大致翻看了一遍，就将其放到了应有的位置。
说到底，楚信只是一介儒生，武道境界很低，再加上道听途说居多，记载的信息有真有假，不可全信。
要想了解两大帝朝，为日后接触甚至是战斗做准备，还是亲自派人收集情报为好。
而且，香水在那里应该有市场！
纸张作为文明的载具，也有价值。
交通是麻烦了些，但有云鹰巢穴在，每月能孵化十头二阶云鹰，要是借此成立一支商队，倒是方便不少。
只要带齐干粮和淡水，派出能言善辩的商人，应该能站稳跟脚。
可惜大秦几代先帝固步自封，一直没有和两大帝朝建立起稳定的联系，鸿胪寺也就没有两国的大使。
不然送些礼品，热络热络，说不定能结交个朋友。
有了官场之人庇佑，这生意也能少不少麻烦。
论疆土、人口、财富，大秦都不是帝朝的对手。
那可是一片浩荡数万里的蓝海，要是再算上大荒百族，就是数十万里的处女地，开发起来，十座金山都打不住。
想到这里，嬴霄心动不已，心中不免筹划起来。
涉及境外的生意，又要搭建起全面的情报网络，最好还是让军方的人牵头，锦衣卫跟随，做个保镖，防止被半路截断，洗劫。
东厂的人都是太监，太显眼了，一开口就露馅，还是不要派过去为好。
对了，普通商人也必不可少。
嬴霄简单思考了一阵，拟出一个方案，便走出了文渊阁。
此时天色已暗，漆黑的天幕笼罩着景霄宫，灯光盏盏，自御道一路铺开，皇室气派彰显无遗。
但嬴霄没有心思欣赏，径直往金水池走去。
……
波光粼粼的水面中，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土地，银光流泻，暮云叆叇，其下有白玉铺砌，不知是何物依托，使得它比水面高出一截，没有被淹没。
上面还有一个老农打扮的男子，年华苍老，枯燥的白发用一根丝带简单的束在脑后，身上没有修饰点缀的物件，看起来简朴出尘，正在收割药材，旁边还有一个靠着药田打盹的硕大白蟒。
它大半年身子浸润在水池之中，颇有神性的脑袋就搭在田地边上，睡的极为安详。
这正是药田。
嬴霄勘察过整座皇宫的地形之后，考虑到气运白蟒为水性运神，需要金水池温养，所以将药田安置在了此地。
“陛下！”老农隔着老远，便感知到了皇帝的气息，放下还沾着泥土的灵芝和人参，将手掌上的污物洗刷干净，遥遥行了一礼。
如果让江湖中人看见，怕是无论如何也没法把这个毕恭毕敬的苍老身影和数十年前纵横天下声名显赫的刀魔步云凡联系到一起，只会把他看作一名普普通通的农民。
嬴霄在文渊阁待了许久，学会了一门叫做《八步赶蝉》的轻功，此刻派上了用场。
他平地起跳，一步就挪移了百米，稳稳落在了灵田上，道：“步老，这里情况如何？”
步云凡拘谨道：“回禀陛下，经过这段时日的培育，药田收获了上千株成熟的人参和灵芝，都是十年药性，老奴清理干净后，已经交给了灵药房。”
“今夜这批药材也快要成熟，明日一早便有药徒来收。”
老者独自镇守药田，什么事都需亲力亲为，倒不是皇室刻薄。
药田的灵气可是好东西，虽说只有纳灵境界修士才能吸纳，但长时间沐浴其中，好处也不少。
他想借此悟道，突破锻体，了结一桩心愿，所以是主动请愿来的。
当然，其他大内高手也不傻，都使尽浑身解数，争夺看守药田的机会。
最后闹的没办法，步云凡干脆亲自下场，打了数百次架，这才从虎口拔牙，夺得这份美差。
嬴霄点头道：“足够了，接下来一个月，不必再种植这两种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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