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栋看着褚佑,欲言又止--玄月楼想要除七王爷以外的所有褚氏后裔全都死绝,那皇上您呢?
汪栋不敢说出口,但褚佑却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据顾掌门他们分析,可能是不想让褚怀深还未登基就背上一个弑君的罪名吧。毕竟人言可畏,朕自上位之后就并没有做错过什么,他们没有正当的理由来杀朕。杀了朕对褚怀深日后坐稳皇位很是不利,所以玄月楼的第一目标是蔺相,第二目标才是朕。毕竟如今朕诸事仰仗蔺相颇多,没了蔺相就相当于断了朕的双手双脚,即使他们不篡位,朕也在这皇位上坐不久了。”
说完,褚佑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行了,朕告诉你这些就是不想让你再那么焦虑了,毕竟我们已经知道最大的敌人是谁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急也没有意义。顺便,跟你聊一聊,朕也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挺好的。”
褚佑走了几步想要回房,却突然被汪栋叫住了,“皇上?”
褚佑回头看他。
汪栋一脸认真地对褚佑说道:“恩师确实很厉害,能以一己之力为皇上扛下来自庙堂和民间的各种压力,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一件特别艰难的事情。只是恩师一直说他年纪大了,他也担心有一天会突然地离开皇上,所以一直对我们这些辅政大臣严加教导。我等虽然不才,但每一个人都有这个觉悟,那就是一旦如今被恩师抗住的压力落到我们身上了,虽九死也会为皇上保驾护航。还请皇上不要担心,这皇位是先皇传给您的,是您名正言顺甚至舍弃了幸福的童年生活得来的,绝不会被那些心怀叵测的宵小之徒夺走!无论恩师在还是不在,这一点都绝不会改变,这也是恩师想看到的!”
褚佑看着认真的汪栋愣了一会儿,笑了,“朕当然知道!朕的意思是,褚怀深和玄月楼不知道这一点,他们以为除掉蔺相后朕就孤立无援了,孰不知我大褚朝有多少忠心又有为的能人志士呢!就凭他不理解这一点,褚怀深就不配坐这皇位!”
汪栋郑重地点头。
目送褚佑回房之后,汪栋一转身,就看见蔺博延就在他身后站着,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被蔺博延听去了多少。
汪栋被蔺博延盯得有点心慌,“恩师......我刚才就是想让皇上不要担心,没有咒恩师您死的意思......”
蔺博延面无表情地向汪栋走了过来,随着蔺博延的一步步靠近,汪栋越来越心慌。老头儿走到近前,一抬手,汪栋两眼一闭--完了,把老头儿惹急眼了,要挨抽了。
等了一小会儿,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反倒是肩膀被拍了两下。一睁眼,就看见了老头儿一脸欣慰的笑。
“你可算是长大啦!”
蔺博延说完就乐呵呵地走了,徒留汪栋还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
而此时,在顾知谦和容北的小院儿里,二人已经喝上小酒了。
“谦谦,”容北边给顾知谦倒酒边问道:“对于目前的形式,你有眉目了吗?”
顾知谦笑着接过酒,小酌一口之后,摇了摇头。
“蔺相有什么值得他们大费周章地屡次派出杀手要置他于死地的?”容北问着,缓缓引导着顾知谦的思路。
“那他可太值得了。”顾知谦道:“如今褚朝的朝堂,说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一点都不为过。蔺相大权在握,人脉广博,他说的每一句话皇上都得掂量掂量。再加上他还有先皇的圣旨在手,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皇上犯了错,蔺相是有权力去打皇上的屁股的。皇上确实是个做好皇帝的料子,但说到底,即使他再早熟,现在也还只是个孩子,可以说如今的皇上乃至整个褚朝都是靠着蔺相在支撑的。一旦除掉了他,褚佑的这个皇位要不了半年就会易主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