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谦觉得有点儿头痛:完全推理不动,七王爷目前的行为完全不符合逻辑。他们肯定是漏掉了一环,而这一环对于七王爷的行动却是至关重要的,到底漏掉了什么呢?
“我们不能再继续藏在这里了。”顾知谦想得烦了,决定先走一步再说,“至少我和北北以及皇上,得一起去金川府中住下,而且要大张旗鼓地去,尤其要让七王爷知道我们已经到了。”
“这不是打草惊蛇吗?”汪栋惊道。
“没办法啊,这条蛇未免也太胆小了。”顾知谦一摊手,“只能由我们来引蛇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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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老爷子们继续留在城外以防有人从密道中出来,而其他人则是大张旗鼓地进了金川府。
为此,老爷子们还挺不高兴的,毕竟好不容易才见到了自家徒弟,这才待了半天,他们就又要走了。
为了安抚老爷子们,众人将从南疆带来的特产全都给他们留下了,让他们在林子里也能吃香的喝辣的玩得开心,老爷子们这才勉强作罢。
不过临走之前,容北特意凑到了宋华禅的身边,轻声叮嘱道:“师父,那黄牛肉火锅的调料你们可别吃完了啊,谦谦也挺喜欢吃的,给他留点。”
宋华禅的脸立刻就放下来了,“小兔崽子!你就知道个谦谦谦谦!你心里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个师父了?!”
“嗨呀师父,您跟我较这个真干嘛呀?”容北轻轻撞了撞他,“谦谦不也是你徒弟么?您就忍心让他吃不到啊?”
宋华禅绷着的脸轻轻地抽了一下,似乎在经历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他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威严,面容严肃,然后轻轻地对容北说道:“为师知道了。”
容北明白他这是答应了,没大没小地拍了一下宋华禅的肩膀,向着顾知谦跑去了。
宋华禅:......小兔崽子居然还搞偷袭!
这一路为了引蛇出洞,甚至连皇上的仪仗都摆出来了,褚佑端坐在圣驾上--他也不怕自己现在有多醒目,反正不论他现在有多像个靶子,只要有顾知谦和容北跟着,就没人能动得了他分毫。
在圣驾旁亦步亦趋的人,却是汪栋。
而最应该在这个位置上的蔺博延,此时却正在冷杉林里,深深地折服于四位老爷子的博学广闻之下。
其实不让蔺博延跟着,也是众人在商议过后,一致同意了的。
毕竟现在对于七王爷他们来说,蔺博延已经死去多时了。况且老头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就算带他进城后再把他藏起来,也还是有暴露的风险。倒不如就把他留在冷杉林里,大家轻松,老头儿自己也轻松。
蔺博延本来还想反抗一下的,但是被众人一齐镇压了。
圣驾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金川府的普玄观,后面跟着的是顾知谦他们的一长串的?疏马车,金川府的官员们一个个地都屁滚尿流着急忙慌地跑出来接驾。
如果都这样了七王爷还是不知道他们来了的话,那他未免也太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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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爷知道褚佑和顾知谦一行人来到金川府了吗?他当然知道了,不仅知道了,七王爷甚至还欣喜若狂,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在助他。
“夫子,”七王爷几乎是跑着去了王府之下的地下密室,喊道:“他们来了,褚佑那个小兔崽子来了,他们居然敢来金川府,我就说那个兔崽子的脑子还没拳头大吧,这不就上赶着来送死了么?”
密室之中迎接七王爷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一袭青衫,手中还握着书卷,俨然是一副文人的扮相,虽然此人已经有些年纪了,头发和胡子都已灰白,但却清癯挺直,既没有发福也没有佝偻,虽然称不上道骨仙风,但看样子也是颇有文人的风度,想来也是个能够出口成章的主。
“夫子。”七王爷跑到那人面前站定,强行按捺了自己激动的情绪,上来先是恭恭敬敬地给那人行了一礼。
那人将七王爷扶了起来。方才七王爷边跑边喊的话,他自然是听到了的,但此时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问道:“蔺博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