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博延知道皇帝的担心,也只能好言好语地劝说:“说到底,他们各自支撑着一个大门派,甚至还共同维持着整个修道界的秩序,为的就是百姓能够生活安定,甚至希望他们还能在此基础上过得更好。这次他们前来陪都,提出那些要求,其实目的也是一样的。他们并不是针对皇家,只是图一个天下太平罢了。论起这一目的,其实我们与他们完全是殊途同归的啊。”
“朕又何尝不知......”皇帝继续叹气,“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这是每一位帝王都在毕生追求和苦苦维持的事情。像他们这样的人,不止独善其身,还愿意兼济天下,朕身为一个皇帝,怎么会去误解他们的意思呢?朕本该高兴,为朕的那成千上万的子民们高兴。可是朕......朕实在是担心佑儿......”
“太子殿下善良聪慧,小小年纪却早已熟读为君之道。”蔺博延自然知道皇帝的心思,劝解道:“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陛下也不必太过忧虑。恕老臣直言,若是陛下您不答应容宫主与顾掌门的那个便宜行事的条件,放弃我们原来的计划,不让他们出手了。即使以后太子殿下守得住江山,可他要是突然转了性儿,开始有了荒废朝纲暴虐荒淫之类的那些帝王所要不得的毛病,祸害了百姓们。到那时,普玄山和贞华宫依然会开始他们另择明主的行动的,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可是人的性子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呢?所谓三岁看老,太子殿下与陛下您小的时候,从性子到长相,都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您是明君,也要对太子殿下有信心才是啊。只有答应了顾掌门和容宫主的条件,才能保得住我们下一任明君的江山啊!况且,说句实话,顾掌门和容宫主虽然看似要求得不少,但以这二人的人品,想来也是不会滥用职权以权谋私的。”
皇帝摇头苦笑道:““朕算个什么明君?朕只是个失败的皇帝罢了。开国那几代皇帝也遇到过不少想要光复前朝的反贼,朕的先祖们都能做到妥善处理。可是到了朕这一代呢?长久的太平让朕失去了警惕,误中歹人奸计,如今眼前就有着大好的机会,却依然没有办法求医,只能一天天地等死。朕可以死,可是朕的佑儿......他还那么小,却由于朕的过失,就要过早地面对这一堆朕留下来的烂摊子。以后他就是一国之主了,却还要朕将他至于他人的监管之下,让他受制于人。你这让朕......于心何忍啊!”
蔺博延本来想继续劝的,可是听到这里也是一阵心酸,叹了口气说不下去了。
正在二人相顾无言,兀自难受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句稚嫩的童声:“答应他们又何妨!”
屋中的二人都听出来了那是太子褚佑的声音,皇帝这次前来陪都,带的都是心腹之人,因此二人也没怎么防着别人偷听,没想到却被褚佑听见了。
蔺博延去打开房门让褚佑进来,皇帝也坐直了一些,想要显得自己不是那么的没有精神。
褚佑依然是规规矩矩地挨个行礼,然后才说道:“父皇,顾掌门和容宫主提出这种要求,并不过分啊,反而不如说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况且如今是我们有求于人,若是因为这样的犹豫而怠慢了他们,恐怕会因小失大啊!”
“佑儿......”皇帝向褚佑伸出手,褚佑上前,皇帝拉着儿子一起坐在了榻上,“佑儿,这样一来,你的江山岂不是坐不稳吗?岂不是一直要受制于人吗?你怎么反而答应得这么干脆呢?”
褚佑往他父皇身边靠了靠,“父皇,若我果真是有一身坏毛病,那即使没有顾掌门和容宫主的监管,我的江山也是坐不稳的。可是父皇,您也要这样想,若我是一个好皇帝,那有了这二人在,即使我因年幼尚且无法镇得住江山,可孩儿这江山也还是坐得稳的。不是吗?”
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佑儿也说得出这么有道理的话了呢?他明明才五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逼着成熟了这许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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