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梅花,不具备安静的胸怀和眼光,但却做了一个惊天举动:割腕自杀!
虽然割开的口子不够体面,只够流100ML的血,并且在开割前,还电话通知了闫晓梦。可她毕竟割了。哪怕这是作秀,也需要极大的勇气。仅凭这一点,闫晓梦认为在故事最后,有必要提及一下她。尽管她觉得这个朋友有点拿不出手。
陈梅花现在不在新泰做了。贵阳打击假冒伪劣和走私力度逐年加大,新泰崴烟洋烟生意日渐萎缩,举步维艰。所以,她也转行了。在新泰商场对面做了餐饮,卖四川抄手(馄饨)。她的眼光还是那么局气,生怕顾客多吃多占,防顾客防贼似的。闫晓梦尝过她的馄饨,觉得味道跟她人品一样,实在有待提高。
方会会,闫晓梦的发小,直到四十岁生日那天,亲口对闫晓梦承认自己是个同性恋者。
那时,“同性恋”三字炸耳得很,完全没有生存空间,她无法说,也不好意思承认。她顶着各方压力,绝不妥协。如今,宁缺勿滥,依旧单身。
这是她的错吗?当然不是,她没毛病!有毛病的是,人类对此认知的文明程度还很滞后,有待提升。她说,如果命长,或许可以等到同性恋合法化的那一天。这是她此生最大愿望,比挣到多少财富都重要。
那就好好活,等着!
还有人记得刁兰英吗?
她在李根死后的第十五年间,出现了。她是被人从地底下挖出来,皮肉没了,只剩下头盖骨和几根大骨头,正好拿去做个DNA。如果没有这个先进技术,天知道她是何许人也。
刁兰英怎么会出现在李根在平坝老宅的院子里?这个破败的老宅因为修路迎来了它的春天。它被推土机推翻了,刁兰英以骨头形式重现江湖。
李根父母早已过世,剩下的一个兄弟李茂早年间离开农村到省外打工,已定居省外,自李根走后,十几年都没有回来过。这次因为拆迁,才回来办手续。
警察说,“如果不说清楚,别想拿到拆迁款”。
李茂说,“这事你问不着我,要问得问我大哥啊”。
警察不是故意装不知,而是完全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大哥在哪?”
李茂不可思议地看对方,嘿嘿笑,“跟这人一块,生前死后,都一个单位。这不都是听你们说的嘛。”
刁兰英的老公,老婆换了无数,现在还在更换老婆路上。他对前妻怎么会跑那么远的别人家的院子里一躺就是十五年一点兴趣没有,却对能否拿到赔偿款感兴趣。可是,警察无用,一直无法让他如愿。久而久之,他不再奢望天上会掉下什么新鲜馅饼,馊了的,也没有!
刁兰英当年是怎么死?她到底与李根存在什么恩怨?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死在李根平坝老宅的院子里?
这些问题,恐怕只有警察能够告诉你,如果警察能够告诉你的话。
闫晓梦回到了从前的学校。
她不想再做生意,不想再尝试新鲜,不想再论拼搏。她曾经幼稚地认为,自己聪明能干,完全有能力把控未来,能让今生走好走对。然而,反省走过的路,她连回望的勇气都没有。她无法给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其实,人这一辈子无外乎就是这样,活着错着,错着活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人生就像打麻将,无法预判和掌控未来。没有谁的人生可以提前安排妥当,变数无时不有无处不在。所以,世间没有完美无瑕的人生,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