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高逸也不生气,脸上还是和善温润的笑容,虽然李乐句句话都在呛他,但他心里早就有准备了,对李乐的这种反应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李乐弟弟,我要是去我二舅家,最早也得祭灶才能回来。(农历十二月二十三或二十四,又称北方小年。)”
“在他家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我二舅要是再知道我妈把我送过去的原因,他能玩死我!”
“那个罪我是不想再受一次了,你帮帮我行不行,李乐弟弟,周大哥今天算是求你了好不好?”
李乐不为所动,甚至想要大声地笑出来,周高逸跟他说得这些他一点都不在乎,李乐也没想到周高逸这烂货也有他怕的人啊。
就是不清楚他二舅又是什么货色,家住哪里,不然李乐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给请过来降服周高逸。
“以后我绝对不再找哑哥的麻烦了,从现在开始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之前的过节也都一笔勾销,我发誓!”
周高逸忽然举起了一只手,正儿八经地看着李乐,停顿了一会儿,觉得李乐跟哑哥看他就跟在看傻子似的,清了清嗓子后他又继续说道。
“我发誓!如果我说话不算话,就......就一辈子找不到媳妇,没有一个女人能看得上我,打一辈子光棍!”
李乐觉得如果周高逸真的不来找他们麻烦,能让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帮他美言两句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是不清楚周高逸是不是说话和放屁似的那种人,会不会出尔反尔再玩一把恩将仇报的把戏,李乐在心里掂量了一会儿。
不过上次周高逸在为难过他后,说下次不会再那样胡来了,哑哥养伤的这段时间他确实也没有趁机找过来强迫他,李乐一时也拿不准周高逸在想什么了,不会是他们那小帮派里还遵守着某种道义吧。
李乐咬着下嘴唇,拧着眉头在纠结地斟酌思虑,两眼缓慢地上下扫视着面前还举着手的周高逸,抱着胳膊挠了挠下巴,嘴角扯动了一下。
“周高逸,我想了,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帮你说两句的。”
“不过你这个誓词得改改,我觉得你还不够心诚,还偷偷摸摸地给自己留了一手的。”
周高逸咽了一下口水,挤了挤眼,他们这里的人一般不会发誓的,这不是一件吉利的事情。
所以他刚才确实给自己偷留了一个余地,没有说那种什么不得好死,全家总动员去死,生儿子没屁眼,暴毙而亡的誓词。
“李乐弟弟,那,那我要怎么说......”
李乐看出来周高逸有一丝丝的不自在了,想着赶紧趁热打铁,趁水和泥,既然他对发誓这种无聊的行为有那么明显的避讳和迷信,那就给他来点狠的。
“周高......周大哥。”
李乐在小板凳上坐得端端正正,对着一旁观战的哑哥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笑眯眯地看向了周高逸。
“你得这样说。”
“我周高逸要是违背誓言,没有做到自己承诺的话,鸡儿立马断半截,还举不起来,一辈子都做不成一个男人,女的骂男的打,孤独终老人人唾弃,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还要下十八层地狱。”
周高逸这下子有些慌了,举起来的那只手也在犹豫似的放不放下来,看着李乐一时间都没什么话说了,不安地挪了挪屁股,低头掩着嘴假咳嗽了几声。
“周大哥,你要是这样对天发誓,我才能信你。”
李乐歪着头同样显得调皮可爱地望着周高逸,水润润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笑的好像他们仨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一样。
“不然的话,你还是请回去吧。”
“你二舅家就辛苦你再去一趟了。”
周高逸抹了把脸,盯着地上的一泡鸡屎看了好一阵儿,啧啧嘴巴叹了好几口气,比起去他二舅家里被管制约束地住上一段时间,不找哑哥麻烦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事儿。
他已经够让步的了,可李乐好像知道他在乎什么,知道他的命门在哪里,一下子就掐住了,逼着他真还不容易拒绝呢。
周高逸抬头瞅了一眼李乐,短促地哼笑了一声,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对李乐更加满意了,想得到他人的心情也更迫切了。
“李乐弟弟,你挺聪明的,呵呵。”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啊,像李乐弟弟这样的,河沟大队我翻一遍也找不到第二个,我真是太喜......”
李乐赶忙出声呵止。
“好了!”
“周高逸,你要是一个能担得起责任的男人,就别磨磨唧唧的,说还是不说?”
周高逸哈哈笑了起来,斜过眼十分感兴趣地扫着李乐的脸,舌头在嘴里顶着转了一圈,往后仰着头顺了一把他油光水滑的发型。
向天举起了手,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要死模样。
“行,就照李乐弟弟喜欢的来!”
“我周高逸要是违背了誓言,没有按自己说出来的话去做事,我的鸡......”
李乐抱着胳膊强憋着一脸得逞的坏笑,看小丑一样地扬着下巴望着妥协退步的周高逸,心里开心的不行。
“掰!”
周高逸眼睛一眯,朝着李乐歪着嘴角邪淫地一笑,没想到还能让他逮着这么一个好机会,反过来涩涩地调戏了一把李乐。
李乐眼睛都睁大了,要不是哑哥才成年不久,他现在一定会拿着板凳扑过去敲他个大傻逼的。
妈的,老子手起刀落,斩草除根信不信!
哑哥在一旁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李乐都还没反应过来,哑哥就冲了过去,拳头马上就要挥到周高逸的脸上了。
李乐几乎是脚不沾地得抱了上去,连推带拉地把哑哥给哄到了西屋里坐着。
再出来时,才发现周高逸也跳开了几米之外,显然也被哑哥那猛的气势给吓了一跳,还死要面子地冲着李乐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