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学的时候，两人照旧约在天台补课。
陈言与宁知南坐在废弃课桌的同一侧。
在课桌的桌角处，还摆放着一个被打结系紧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是两份空了的外卖盒。
那是宁知南每天中午来到天台前，特意去校外小吃街打包回来的午餐。
会这么做是源于补课开始的第一天。
那天宁知南因为被赵允祯缠着，要去小吃街上新开的一家麻辣烫吃饭。
宁知南想着，刚放学怎么也得给陈言留一些吃饭的时间。
故而她发信息告诉陈言，自己会晚点到。
等她吃完饭，一路小跑着来到教学楼的天台，推开厚重的铁门，天台刺眼的阳光落在她的眼底。
宁知南的眼前阵阵发白，有一瞬间看不清晰。
等到光亮慢慢退去，宁知南就看见了坐在天台废旧椅子上、正捧着一本书啃馒头的陈言……
……
那时候宁知南才知道，陈言的家庭状况不是很好。
想来也是。
一个高中还没毕业、靠打工维持生计的穷学生，能有什么优越的生活条件。
为了省钱，陈言每天都是买几个馒头对付一口当作三餐。
6个大馒头只要3块钱，可以吃一整天很划算。
说到这些的时候，陈言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窘迫，一脸坦然。
宁知南却觉得有点良心不安。
她答应要保守陈言的秘密，陈言则利用放学时间辅导宁知南的功课。
这看起来似乎是一笔十分公平、且你情我愿的买卖。
但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锱铢必较，宁知南每天中午来之前都会打包两份外卖。两人一块儿在天台吃完午饭再开始补课。
一开始陈言是拒绝的。
直到宁知南有些痛心疾首地表示，自己不仅物理菜鸡，各科成绩都强烈需要陈言的辅导。
陈言这才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下来……
……
“汽车的运动可以反向看成初始速度为0的匀加速直线运动，所以前半程与后半程所用的时间为……”
陈言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拿着练习册对身边的宁知南讲题。
但宁知南的心思显然不在于此。
一张课桌的位置很大，可是宁知南偏偏喜欢挤在陈言身边，美其名曰为了能看清楚练习册上的字。
但其实，她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练习册上。
校服短袖底下裸露出来的一双手，也总是在使坏。
开始只是有意无意地触碰陈言的指尖或者胳膊，到后面胆子越来越大，宁知南就开始光明正大地使坏。
有时候扯着陈言的衣角使劲揉皱，有时候拽着陈言的手不肯松开。
宁知南将自己的手摊开和陈言的作比较：“陈言，你的手掌真的好大。”
陈言的手比她大了好几圈，宽厚的手掌上布满茧子。
他手上的温度很烫，宁知南只交握了一小会儿时间，手心就出了一层浅浅的汗。
“他们都说手掌大的男生心思细腻谨慎，性格又小心翼翼。”宁知南丈量完手掌大小，又开始把玩起陈言的手指：“你的手指也很长。听说无名指比食指长许多的人，那儿也长许多……”
宁知南故意说得欲言又止，但陈言懂她话里的意思。
然而这样的对话显然并不适合他们。
陈言低着头红着脸，抽回自己的手：“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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