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跟着小厮去了专为夫子休息准备的厢房候着了。
很快,天甲班也放学了,有学生陆陆续续地从教室出来,经过虚掩的厢房门口,留下一句句对这个燕先生的各种赞美。
“燕先生真厉害,他四书五经比董夫子讲的更容易懂了呢。”
“废话,用经史集的周边内容绕着讲,再听不懂你就别来了!”
“还佐以历代的考题讲解----”
“真不愧是不到弱冠之年的探花郎,我等之楷模。”
“燕先生曾官至太子詹事一职呢,不知为何会来给我等讲课?”
“啊,原来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还可以这么理解的呀!”
“连秦夫子都跑来听燕先生讲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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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夫子刚刚走得那么急,就是为了去听燕先生的课呀。
朝朝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等很久了么?”一道温润的男声突然近距离地响起。
听八卦太认真的朝朝都没发现已经有人推门进来了,被身前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没,没。燕先生!”朝朝立马起身行礼。
燕华清站着没有动,眼前的少女跟印象里的白灼灼真的很像。看到她,总让燕华清有种恍惚感。
以为还是在十四年前,白灼灼还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十三岁的自己一定能第一时间扶住灼灼,为她争取一线生机。
燕华清垂眸掩去眼底的怅然,在自己的案几后面坐了下来,又随手示意她坐下。
“今日为何不见你来听课?”
“学生无才惹夫子生气被罚去启蒙学堂了!”朝朝心想这事他不都知道么,怎么又来问一遍。
不过本着此人的风评不错,又是自己的老师,她还是认真回答了燕华清的问题。
“我的讲学与他人无关。”
这,“学生不知今日是燕先生讲学!”
“倒是我的不是了!”
朝朝:----
“也罢,你既愿意在那里待着就先待着吧,先跟我讲讲四书五经都学到哪里了,我看看该怎么给你补习。”
朝朝:大可不必。
可她还是没逃过燕华清一连串的提问与作答,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需得从练字开始补起。
妈妈呀,有时候一个认真的夫子真的会令差生绝望到头秃!
“今日就先从临帖开始练习吧。”燕华清竟然真从一摞书册里找出一份字帖,端端正正放在朝朝的案几上,“以后每日里下学了就来这里临摹半个时辰,什么时候把字写好了,什么时候继续往后学新的东西。”
朝朝心里哇凉哇凉的,仍不死心地最后挣扎了一下。“先生,学生下午还有别的课要上呢。”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射御’两样诸位小姐不用学,一般都放在下午。
白家虽然让女儿们跟着寒门学子一起上学,但闺阁女子终究不用去学那些治国之道的深奥课程。只要跟着一起听听,一般夫子也不会特意去提问这些女学生。
也就白朝儿胆大妄为地盯着窗外发呆发愣得太明显,这才被贬到启蒙学堂去的。
是以她一般上午下学后,下午就不再过来这边。需要科考的学子们或继续上午的课程或学习射、御。而白家姑娘们则是单独去学女红管账治家之类的后院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