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尧敛下眼眸，声线没什么起伏地催促她，也没有看白佑阳一眼。白佑阳的存在，就是无时无刻不在说明他没有护好她。
白妤发呆地看着白佑阳，心里有些迷茫，在白尧催促的话下，她略微浑噩地将他交给秦百枝，嗓音微哑：“我，我要走了。”
她不知道是在跟秦百枝说还是跟白佑阳说。
白佑阳还紧抓着她一根手指，用湿漉漉懵懂的眸光看着她，露出仅有的几颗小牙齿傻笑，软乎乎地喊：“麻麻~”
他不太注意到此时严峻的氛围。
白妤突地再次红了眼，她微抖着手掰开他抓在自己手上的几根嫩白的小手指，哽声：“白佑阳，我这次真的不要你了。”
“阿妤。”秦百枝也红了眼，还想说什么，可最后看着白尧和她，又艰难出声：“你既然决定好了，那就跟你弟弟走吧，以后你想阳阳了，就回来看他，你过得开心就好，我会照顾好阳阳的。”
白妤低下头不说话，白尧拉住她往外走：“她不会再回来了。”
“麻麻！”
“呜呜呜呜呜呜~”
刚跨出家门口，白佑阳就突然啃住自己的小手哭了起来，小嗓音里带着浓浓的不安。
白妤脚步停下，下意识转过头去。
白尧没有给她再回去的机会，扯过她离开了。
他知道白妤如今舍不得，可这舍不得也只是一时的，等她有了新的生活，这里的一切她都将会忘记，她还这么年轻，不应该因为这个错误的孩子滞留。
去拜祭过父母，办好手续坐上去港城的船时，白妤依旧混沌失神，手里紧抓着白佑阳之前给她的小玩偶。
她真的不要他了。
她每次凶巴巴吓他的时候总说要把他丢掉，现在她真的把他给丢掉了。
白尧沉默，看着她失魂的模样也不太好受，可是他必须要心狠。
“姐，我婚期就在下个月，我们在港城的新家什么都还没有，你到时候要给我布置一下。”他出声喊她回过神来。
白妤还有些愣，轻声询问他：“她喜欢什么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布置，我不懂这些。”
“你到时候看着买就是了，我好多钱的。”白尧看她没这么提不起劲了，舒缓几分，学着她先前的话。
“你哪里来好多钱啊？”白妤狐疑看他。
“杀伤抢夺，无恶不作呗。”白尧半真半假跟她笑道。
白妤拿手里的小玩偶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
下一秒，她又赶紧收回来，轻轻拍了两下抱紧在怀里。
“你在段家，就只有这两样东西了？”白尧忽略她紧张的模样，抓起她带来的唯二一样东西，语气不明。
白妤瞅了他一眼，声音闷闷的：“我还带了一半爸妈留下给你的钱，剩下的给白佑阳。”
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
白尧没有说话，倏地，他手上的书里掉下了一张纸页。
白妤弯身捡起来，待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时，眸光闪了闪，半晌，抿着唇沉默地将它折好，再次放回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