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楚离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武功那么高超,人也那么神秘。
介甫之叹了口气,只摆摆手说:“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出去吧,出去以后别再去人家面前晃荡。”
从书房出来,介云衍还想再去楚离门前看看情况,但想到老爹说的话,最终还是转身去了演武场。
阿离包扎好伤口,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汗。
真是不巧,这次被箭射中的肩膀竟然是上次和小皇帝在京城郊外游玩时受伤的那边肩膀。
旧伤虽愈,但再添新伤,难免让这边肩膀不堪重负。
幸亏这次大获全胜,给她养伤留足了时间。
阿离刚把衣服穿好,就听门外有下人来报,说是府外有人来找,是他的弟弟和侍卫。
阿离一听连忙拉开房门,神情严肃凛然:“是不是一个穿黑衣服的男子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下人:“是的。”
阿离眉头瞬间拧起。
元极和令狐怎么来这里了?
“好,我知道了,他们现在哪里?”
“在前厅,夫人正招呼着。”
阿离匆匆来到前厅,果然见堂上坐着小皇帝和令狐。
小皇帝一看到阿离便张口就想叫“娘”,被令狐及时捂住嘴巴,这才连忙改了口:“哥哥!”
阿离“哎”一声,上前把小皇帝抱进怀里仔细查看一番,看到小皇帝没事,这几天小脸儿也没瘦下去,这才把心放了下去。
见过将军夫人后,和将军夫人简单聊了几句,将军夫人便识趣地让他们去阿离的院子里。
进入阿离的房间,小皇帝一声脆生生的“母后”叫得阿离心里什么气都没了。
但阿离依然绷着脸,把小皇帝抱到自己腿上坐下,硬邦邦地说:“不是让你在大庸关乖乖等母后吗?怎么这么不听话?澜海关乱糟糟的,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小皇帝乖乖低垂着脑袋听训。
阿离见状叹了一口气,说:“说罢,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就是来看看我?”
令狐上前一步抱拳正要说话,小皇帝一把抓住阿离的胳膊,神情焦急:“母后,听说你受伤了,伤在哪儿了?严不严重啊?母后你是不是很疼啊?”
阿离眉梢一挑:“你怎么知道?”
“澜海关打胜仗的消息传到了大庸关,还有您受伤的消息,我和令狐叔叔一听就立马赶过来了,母后您没事吧?”
小家伙十分担忧。
阿离笑了笑,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儿:“母后没事,既然你们来了,就在将军府住下吧,这场胜仗之后,澜海关应该是安宁一阵子。”
一听能留在母后身边,小家伙高兴地眼睛笑弯弯。
之后阿离带令狐和小皇帝去见了介甫之,三人便在同一个院子里住了下来。
令狐暗中打探一番,很快就知道了阿离受伤的具体情况,当天晚上,一只信鸽从将军府飞出,朝京城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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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皇宫,御书房。
福春轻手轻脚地给灯盏里添了灯油,剪了蜡线,房间里更加明亮了一些。
做完后他安静来到桌案旁边不远处,轻声提醒:“大人,深夜了,您已经连续三日不曾好好休息......”
桌案后,楚陵冷冷瞥他一眼。
“多嘴。”
福春默然噤声,静立在旁。
心中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从太后娘娘离开皇宫之后,大人已经许久不曾睡个安稳觉了。
南疆战场还在胶着,澜海关那边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唉。
就在这时,窗棂发出一阵响动,“咕咕,咕咕。”
福春眼睛一亮。
这声音,是大人专门培养的信鸽。
福春连忙走到窗边,将信鸽拿了进来,取出纸条,快步呈给早已经抬首等待的楚陵。
楚陵面无表情地打开纸条,没有人发现接到纸条时,他的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
垂眸看完纸条上的信息,然后将其递给福春。
福春看纸条的间隙,楚陵神情蓦然阴翳。
“上官,欧阳,夏侯,诸葛。”
话音刚落,四道身影悄然出现在御书房内。
楚陵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户遥望清冷夜色。
“去澜海关,保护太后。”
四道身影默然一礼,然后瞬间消失。
福春心中又叹了一口气。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太后娘娘孤身出马,遭人暗箭,影卫里武功最高的令狐还不在身边。
不过还别说,太后娘娘真虎,刚上战场两天,就把倭寇打得嗷嗷叫。
福春一抬头,就见楚陵还站在窗边,望着澜海关的方向。
太后娘娘这次显然是不想再当这个太后了,大人还能等到太后娘娘回宫吗?
“福春,你说,明知是错,还是去做了,值得吗?”
明明,当初有更好的办法......
福春想了想,说:“奴才觉得,既然明知是错还是去犯,那在决定做错的那一刻定然是值得的。”
世间本无对错,全看哪一方更重要罢了。
楚陵站了许久。
京城的夜风吹得他有点冷,不知澜海关的风是不是更温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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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海关表面上平静了一个月。
但暗中涌动的危机时刻令澜海关的士兵们绷紧了神经。
在这一个月里,阿离又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个梦,都是小时候,梦境真实得不可思议,仿佛真就是她曾经发生过的事。
楚陵派过来的四个人被她分了两个去和令狐一起照顾小皇帝去了,她身边就只剩夏侯和诸葛。
“你们的名字,是楚陵给你们取的,还是你们自己原有的?”阿离有些好奇地问。
夏侯比较沉默,诸葛性子就比较活跃,听了阿离的问题后答:“是主子给取的,都是复姓。”
“哦?除了你们五个,还有哪些啊?”
“万俟[mò qí],司马,闻人,东方,赫连,皇甫,轩辕,一共十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