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这是谁的头颅,但还是希望能够安稳地通过那条往生道路吧。
高台之上风力强劲,厚重的的黑布被掀起了一角,刺鼻的血腥味一下子就弥漫了出来。
奥西里斯倒是已经司空见惯了,只是那些助手学徒们忍不住纷纷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要遵守礼仪,恐怕已经要做出伸手掩鼻的动作了。
劲风尚未停歇,黑布也有些脱落的迹象。
作为主持往生祭祀的大祭司,他是唯一能够在祭祀开始后直接接触死刑犯的头颅的人。
出于让对方一路走好的心理,奥西里斯伸手就打算将黑布重新盖地端正一些。
这时,一阵更加强劲的风在高台上卷起,险些将他带得一个趔趄。
微微后退一步稳住了身形,奥西里斯正准备继续刚才打算干的事,却一下子愣住了。
刚才那阵风将黑布掀开了大半,露出了死刑犯的头颅。
奥西里斯怔怔地看着那颗染血的头颅。
几天前,他还和这颗头颅的主人在闷热的小屋中对饮说胡话。
罪名写在纸上,被压在头颅的下方。
无视了原本祭祀应该进行的事,奥西里斯一把抽出了这张纸,在围观群众的惊呼声中,死死地盯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暗杀重臣卡巴克……”
在格式讲究的罪名之中,这几个字符是那么的显眼。
在奥西里斯的眼中,此刻就只剩下这几个字了。
难怪,这几天都没看到卡巴克……
奥西里斯因为向来是一个人独居在神殿之侧,除了赫布外,也不与人来往,因此这种重大的事情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
他成功了,这事毋庸置疑的。
身为国王身边的重臣,暗杀自己的人接受往生祭祀,哪怕真的受了伤,卡巴克也绝对会准时出现在祭祀台下,观赏着死者的惨状。
这种事之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是今天,奥西里斯并没有在台下找到那个家伙的身影。
祭祀之台高悬于众人的头顶,台下之人只要一仰头,就会因为刺眼的阳光而眯起眼睛。因为索特尔是崇拜太阳的民族,即便长时间让太阳出现在视线之中会对眼睛造成损伤,他们也依旧乐此不疲。
站在高台之上,沐浴在阳光之中,奥西里斯恍惚间产生了一种凌驾与众生之上的错觉。
他感到,自己手中的祭祀权杖似乎与什么产生了联系。
遵循着内心的指引,一扇像是空洞一样的大门被打了开来。
助手学徒们都被吓得纷纷跑下了祭祀台,因为从那大门之中展现出来的,是能够让人毛骨悚然、脊椎发寒的噩梦一般的景象——
无数的破损的灵魂苦苦挣扎、哀嚎着,他们挥舞着残破的手臂,就像是一片暗流中的水草。
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尖锐的哭声像是直接出现在周围人的脑海中一般,震慑着神经。
在这片灵魂海洋的最深处,奥西里斯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