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中年太监谦逊施了一礼:“今儿曹国使者突然到了,国君毫无准备,而那使者甚不讲理,口口声声要与太子对质。
国君派了内监大人去知会礼部,又让人速速传太子进宫,因着内监大人分身乏术,便唤了奴才前来。
另外,国君有话带给太子,要太子切记,到时候切莫胡乱开口。”
内监总管先前还有些怀疑,听到此处,疑虑尽失,笑道:“两位大人请!”
他带两人进了太子免的书房,便自觉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方在门外站定,忽然听到有人大喊:“走水了!”
一抬头,只见东宫存放杂物的一处偏殿,浓烟滚滚,不由吓了一跳。
这可是他职责之内的事儿,若不及时控制火势,这饭碗便丢了。
于是在门外强压着慌乱,恭敬禀道:“太子,偏殿走水,奴才先去瞧瞧,一会儿便回来。”
他侧耳静听,里面毫无声息。估计是没有听到回禀,那边的火势极猛,他顾不得了,拔腿便向那边跑去。
书房里,中年太监面色肃然,先恭敬见了礼,太子免不耐烦道:“父君又有何事?”
中年太监上前一步,低低道:“太子,曹国使者来了,国君让奴才与太子说几句重要的话。”
说罢,便缓缓站在太子身侧,似乎是要附耳低语。太子免并不正眼瞧他,冷哼了一声。
谁知一方手帕倏然蒙到他鼻子上,他瞬间便瘫软在几前。
小太监从怀里掏出一件太监服,迅速给太子免换上。
与此同时,中年太监已经打开后窗,低低学了一声猫叫。
一条红绫探入,两个太监把红绫缠到太子免腰上,放到后窗口,轻轻拍了拍红绫。
红绫一收,太子免悠然飞上了书房后的一棵大树。
此时,内监总管在路上遇见一个提水救火的小太监,忙唤住他道:“究竟怎么回事?”
小太监一脸茫然,亦垂首回道:“奴才亦不知。”
他心急如焚,一路唤住几个小太监询问,有一个机灵的小太监道:“奴才们正在干活,无意间发现此处着了火,具体原因,尚需内监大人细细查访。”
望着蔓延的火势,他什么也顾不得了,立即唤来几个小太监,让他们去把各殿里的人全部拉出来救火!
值班的金卫们亦全部参与其中。
一时之间,东宫内为了救火,人人行色匆匆。
安排完毕,他想起宫内前来传话的两个太监,又急匆匆跑回太子书房外。
先敲门三下,里面没有动静,他微微觉得不对劲,于是直接推开门,书房里不见一个人影,但几上的茶盏摸上去仍旧是温的。
难道太子免跟随那太监已经走了?!
但方才他不在,可有跟随的人?
太子免有自己的暗卫,带不带跟随的人,都无所谓。想了想,他决定先去火场处看着。
但心内不知为何,总有些惴惴不安,便唤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去大门处问问,太子是何时离开的。
小太监一溜烟跑了,一刻钟后回来,回禀道:“内监大人,无人见太子离开东宫。”
内监总管登时白了脸,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心内极力安慰自己,太子免可能去了别处,但那不安的感觉却如决堤洪水,瞬间将他淹没了。
他深吸一口气,嘴唇微微哆嗦着道:“你,先随我到太子书房去一趟!”
白鹅小院。
两个太监换下太监服,向蓁蓁施了一礼,身子一跃,便悠然离开了。
蓁蓁唤来墨成,低低耳语片刻。墨成望着关了人的房间,应道:“是!”
抱臂倚在树上的郑忽,此时笑道:“青林,你为何不把那四个暗卫收了?!”
“太子免未把事情做绝,我呢,便给他留一线生机。”
她这话乍听无头无脑,郑忽却清楚,她指的是围困西威将军府之事。
他看到蓁蓁仰头望天,那张莹白的小脸儿上,蓝眸溢满了笑意。
衣袖一甩,悠然背到身后,蓁蓁笑嘻嘻道:“师兄,走,放消息去!
现在申时,等消息传入宫内,恐怕得晚上了!”
郑忽懒洋洋跟在她身后,慢条斯理道:“你若请我去回眸客栈吃饭,我有法子在一个时辰内,让陈国国君得知太子免被人劫持。”
“果真?”
“一言为定!”
两人回到茶馆,蓁蓁歪头望着郑忽,笑嘻嘻道:“师兄,我记起来一件事儿,东宫的火,现在尚未扑灭,陈国国君知晓,必会派人去问,你说东宫的内监总管会不会实话告知?”